對面坐了一家人,一對中年夫妻帶了一個孩子。
夫妻倆看著三十多歲,男的一臉憨厚,身材瘦小,看穿著應該是農民,穿的衣服也很舊。
對面的女孩蜷縮在母親懷裡。
十歲模樣的小女孩不時地劇烈咳嗽,蠟黃小臉在昏黃頂燈下泛著病態的青。
女的安慰著小女孩,讓小女孩看起來好受一點。
趙小海把麻袋塞到座位底下,禮貌地朝著對面笑了一下。
對面的中年男人也是笑了笑,笑的很侷促不安。
“哐當”一聲,火車開動了。
穿鐵路制服的乘務員拖著裝滿熱水的鐵皮水壺走過,壺嘴噴出的白汽在過道留下了一陣白煙。
後座傳來鋁飯盒開合的脆響,大蒜味混著大蔥氣息飄了過來。
聞著飯菜味道,趙小海也有些餓了,忙活了一天,終於可以歇歇了,也到了飯點。
假裝從旅行帶的挎包裡掏東西,從空間裡取出一隻道口燒雞。
小桌板上已經放了一個破舊的搪瓷缸子,趙小海推了一下,把油紙包裹的道口燒雞扯斷細麻繩。
頓時燒雞的香味傳了出來。
對面小女孩眼巴巴的看著,不停地吞嚥口水。
趙小海看到小女孩黑黑眼睛裡面的期盼,扯下來一個雞腿遞給小女孩。
“拿著,叔叔請你吃雞腿。”
雖然現在沒多少錢,但請吃個雞腿還是管的起的。
不管咋說,趙小海對小孩子一些基本的善意還是有的。
小女孩高高興興地接過,病態的臉上有了笑容。
中年男人也是滿口感謝,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煙盒,掏出一根菸遞給趙小海。
隨即和趙小海聊了起來,自稱姓周,帶著孩子打算去北京看病。
小女孩得了一種罕見病,在當地一直看不好,聽醫生介紹,北京大醫院能看這個病。
正在說話,小女孩突然弓起身子咳嗽,她身下墊著的藍白格粗布被蹭得皺起。她的母親周嫂慌忙從破舊的軍綠色挎包裡翻出玻璃藥瓶,給小女孩服下。
趙小海吃完,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周哥周嫂聊著閒話。
火車不緊不慢的走了一半旅程,到了一個站,上來幾個人引起趙小海的注意。
兩個戴著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一上車眼睛就滴溜溜的在車廂裡四處觀察。
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衫的人從另外一個車廂往這裡趕。
幾個人眼神開始交流,隨即散開,坐在不同的座位上。
趙小海看在眼裡,這幾個人應該是道上的。
八十年代的時候,在京廣、隴海、京滬、浙贛、石太等鐵路幹線上,號稱“東北襲擊隊”、“南下支隊”的多個團伙活動非常猖獗,出門坐火車碰到的機率非常高,一不小心就被偷、被搶。
不過錢和電子錶在空間裡,身上就十來塊錢的零錢,隨身攜帶的一個挎包也沒什麼東西,可要可不要。
趙小海沒有擔心受怕,大不了損失個十來塊錢,到時可以趁機會把一麻袋錄影帶給處理了。
凌晨四五點鐘的時候,一聲爆喝把車廂裡昏昏欲睡的乘客全部驚醒。
“打劫,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