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屯田軍被打敗了?”
汪祁宗聽了斥候騎兵的話,以為聽錯了。
汪祁宗雖然仗著家世態度倨傲,卻也非無腦的狂妄之徒。
在出徵河南之前,他就已留意賀珅這號人了。雖然他對賀珅的種種誇張事蹟表示懷疑,但不等於就完全否定了此人。
特別是聽聞屯田軍以八百之眾攻下兩千餘紅巾賊佔據的內鄉縣城後,更印證了賀珅並非徒有其表。
汪祁宗突然想起,土魯火孫正領兵前往唐州。自己居最南端的新野,與右側唐州和黑廝佔領的穰縣正好行成一個三角防禦陣地。
如果唐州拿下了,那陝西兵不需要仰仗賀珅那支屯田軍也能牢固封鎖南陽府南端,阻止紅巾賊南下襄陽路。
可是如果土魯火孫還未攻下唐州就遭遇大批的紅巾賊的話,依照汪祁宗的判斷,莽撞的西番軍很可能敗下陣來。
汪祁宗當即下令麾下騎兵百戶馬上前往唐州,通知土魯火孫回撤,以加強新野、穰縣二城的防禦。
“前面就是瓦店兵站,穿過慄河、謝水望東二十里便是唐州。”馮開鄆指著一望無邊的麥地說道。
張椿心情大爽:“唐州地主老財的義兵太難纏了,拿了又丟,這次必須將他們都打怕。馮彈壓,你說番兵戰鬥力如何?”
馮開鄆作為臥龍崗戰敗之後“俘虜”中的一員,如今已卸下盔甲,頭髮用麻繩胡亂捆紮,穿著破爛不堪的棉襖,與紅巾軍無倆樣。
賀珅讓最為得力的馮開鄆冒充大頭兵,隨北鎖紅巾軍一起前往唐州,除了收拾土魯火孫之外,還要扮演另外一個角色。
在如此亂糟糟的局面之下玩平衡戰術,屯戍軍中只有馮開鄆這樣穩重的大將能擔任。
“不管它番兵能耐多大,這次都要下死手全部滅了他!”馮開鄆應道。
“你們王元帥亦是答應了的,只有一個不剩的消滅番兵,你們才能拿到想要的糧草。賀將軍也說了,佔領唐州後,城內物資我們一分不取。”
張椿哈哈笑道:“這話不假,就算馮彈壓不提醒,俺也曉得其中的厲害。大軍馬上要南下了,身上有跳蚤,哪能睡得踏實。”
泌水之側楊樹溝,屯戍軍三百“俘虜”已在溝兩側的雪地上趴了整整一天一夜。為了報殺害黃忠的一箭之仇,這些軍中精銳硬是扛下了極端寒冷的氣候,紋絲不動的趴著,與大地融為一體。
侯勇輕輕的呵了一口氣,默默的將三根樹枝插在面前的積雪上。
三個時辰,把土魯火孫放過去已經三個時辰。
這幫老爺要是行動別太慢,估計已和張椿交上了手。
番兵的軍服太好分辨了,清一色的狐絨大氅,兔絨暖帽,要多肥溜就多肥溜。
就在此時,唐州方向傳來陣陣馬鳴聲,遠處一隊騎兵正急促的往楊樹溝奔來。
果不其然,正是肥溜的番兵!
馮開鄆從雪地上爬起,大聲喝道:“王八羔子的番兵敗下來了,黃忠百戶的仇馬上可以報了,弟兄們聽好了,放跑一個番兵,整隊人扣餉一個月!”
高俊笑嘻嘻應道:“別說一個月,放跑一個番兵,俺一年餉銀都不要!”
土魯火孫萬萬沒想到紅巾賊會如此不要命,同時也在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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