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元軍倒黴也真是倒黴,相同大戲重新又演了一遍,連劇本都不帶換的。
古語說得好,置之死地而後生,陷之亡地而後存。
甕中捉鱉也不是那麼好捉,元軍這次踢到鐵板上了。
士氣一漲一落之間,元軍輸得一塌糊塗。
待到醜閭和道童逃至營地清點人數時,發現軍隊竟然損失了一千人之多,整整一個千戶所的將士沒能回來。
武器、盔甲、戰馬丟得更是無法統計。
範離手裡拎著張功臣滴血的頭顱,仰天長嘯,心中一口悶氣盡情吼出。
賀珅沒有狂喜,他還有比殺退元軍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賀珅找到了宋二孃,將她拉至一旁,輕聲道:“迎春姐,待會兒我要去取花疤大王的頭顱了。”
宋二孃看著同樣滿身血跡的賀珅,這個讓人天天刮目相看的男人身上,有一種讓女人無法自持的魅力,說不清道不明。
宋二孃眼神鎮定的說道:“賀珅,昨天劉琨義就有了逃的念頭,他找過我,我沒答應。你就放手去取吧!”
賀珅早就估計到了宋二孃與花疤劉有隙,卻不知所為何事。
既然宋二孃都這個態度了,賀珅便放開手腳,轉頭招呼邑天雄:“邑大哥,點一百弟兄,隨我去糧洞!”
邑天雄正在擺弄著張功臣那套銀光閃亮的戰甲,聽到賀珅的話,馬上將銀甲甩地上,招呼土匪入隊。
範離走了過來,拍拍賀珅的肩膀,嘆道:“賀老弟,俺就不去了,這些鐵軍你帶去!”
範離說完,刻意轉開了臉,大叫道:“陳世充,讓鐵軍弟兄們隨賀公子去糧洞,算賬!”
賀珅一直以為這最後一步會非常棘手。特別是範離,當年花疤劉曾出手助他,救過他一命。
沒想到範離也深明大義,能夠認清時勢,不再糾結於恩義之別。
範離一行近兩百人來到糧洞,洞口空地上擠滿了驚恐未定的老弱女眷。
賀珅顧不上搭話,命高俊把鐵門砸開,領著人進去了。
糧洞本是個天然的洞穴,花疤劉經營龍虎寨這些年,逐步改造了此處,用以儲備糧食,隱藏錢財。
糧洞頗大,幽深曲折,裡面佈滿了巨大的陶土罐子,那裡存的是糧食。
在場的人唯有宋二孃進過糧洞。平時運輸糧食,存取錢財都是由花疤劉最死忠的護衛隊完成,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洞內的秘密。
“再往前行,就是那個窄道的入口了。”宋二孃就著火把,指著一個巨大的高臺說道。
此刻高臺上點著油燈,眾人能看清楚高臺上的環境。
高臺旁邊有一道天然的巨大裂縫,僅容一人透過,顯然這就是那道窄道的入口了。
窄道周邊散落著許多米麵、交鈔、兵器。
一路過來的路上,同樣發現了遺落地上的財物。
“直娘賊,”高俊懊惱叫道:“讓旋風這個鼠輩逃跑了!”
“這些錢糧都是弟兄們用性命換回來的,他孃的全給花疤劉偷了!”
“弟兄們趕緊進窄道追,興許還能追上他們。”
眾人一句接一句,無不是惋惜鬱悶。
賀珅沒有接話,錢糧固然重要,但他稀罕的還是人。稀罕的也不是花疤劉的人頭,而是身邊人。
他需要的是一個了斷,讓這群和花疤劉、旋風相處五年的土匪認清形勢,鐵了心的跟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