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天雄將索要之物給幾位大員過目後,慎重道:“諸位大人,屯戍軍若能夠擊潰甚至剿滅白于山馬賊,也是王相府及行省西臺嚴謹治軍之功,還望大人們襄助。”
鐵木兒與月魯帖木兒、鞏卜班相視而笑,還是鐵木兒開口應道:“你們只要能剿滅脫裡麻思,別說這點軍需,就是奏請朝廷,給將士們加官晉爵也是情理之事,本官就代豫王殿下答應下來了。”
邑天雄面露喜色,壓低嗓門道:“末將替屯戍軍將士們先謝過諸位大人!另外賀將軍還交代,前此勞煩大人們替屯戍軍徵集不少物資卻無以為報,實是愧疚,賀將軍從緊張的軍費中抽調部分,以答謝大人們的厚愛。”
鐵木兒不知賀珅會有這一手,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道:“這個允中啊,調教出一個好後輩吶!”
月魯帖木兒與鞏卜班也相視而笑。
賀珅深喑為官之道,叩門是叩門,答謝是答謝。要想修復此前與陝西行省留下的裂痕,必須見縫插針的不斷塞錢打點。
從敬時樓出來,邑天雄安頓好醜閭休息之後,奔向了蘭桂坊賀家。
太平見到邑天雄,異常高興。
邑天雄多次上賀府傳遞書信,太平對這個忠心而知禮的年輕人喜歡得緊,儼然當子侄般對待。
太平拉著邑天雄進府,開懷道:“天雄吶,之前都是偷偷摸摸的見你,現在可以堂而皇之的領你進門了。就當這裡是家裡,不必拘謹!哈哈哈!”
太平召來正妻韋氏,留哥及賀均等一一替邑天雄引薦。
賀府上下大喜,大擺宴席熱情招待邑天雄。
邑天雄將賀珅的近況詳細的告知韋氏與留哥,而與馬賊獨戰那段簡單帶過,以免太夫人、夫人受驚嚇。
留哥溫良聰慧,看出邑天雄刻意揀好的說,說道:“邑將軍,邊疆苦寒,且盜賊橫行,奴家還是懂的。還望將軍等人能傾力合作,闖出一片功業,不枉為一世好男兒。”
邑天雄大為感慨,自己父母雙亡,孓然一身。自從追隨賀珅之後,境況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此前從未想過的榮華富貴如今觸手可及。
韋氏也喜道:“前日裡老身已託人前往尹府,替坤兒覓得一門好親事。邑將軍少年英才,也是當婚之年,聽聞將軍家世心酸,老身就自作主張一回,也替你尋個好內室。”
歷來婚姻之事,父母操辦。韋氏這麼說,顯然是當邑天雄為家族子弟,讓邑天雄極為感動,不住拜謝。
筳席散去,邑天雄獨自進了太平的居室,交給太平一封書信和一個大木匣。
太平展開書信,正是賀珅手筆。
賀珅在書信中說,朝廷變革鈔法,必致天下紛亂,自己領軍獨守邊疆亦是為天下安穩計,出一份力。今受命剿滅白于山悍匪,兵甲不治,難以匹敵,唯有私造火器,方能制勝。
太平開啟大木匣子,發現裡面赫然是一具大德盞口銃。
邑天雄見機解釋道:“這把火銃是數月前策反龍虎寨土匪時,從醜閭將軍鎮戍軍中繳獲。可惜數量極少,彈丸及火藥均不足,無法成氣候。”
“賀將軍的意思是,透過隱秘途徑,將製造火器的器具原料搬至七盤山龍虎寨,悄悄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