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兩翼陡坡上的匪眾雖然居高臨下,也不見得有多淡定,甚至有人一著急,將腳下的大石推了下去。
範離見狀,飛奔過去,一腳將那人踢下陡坡:“再有者擅自行動者,俺先砍了他狗頭!”
花疤劉、旋風亦親自登上石牆鼓舞士氣。
有了幾個龍虎寨大頭領親自上陣,匪眾們逐漸穩住了陣腳。
元軍繼續前進,至谷口三百步時終於停下腳步。
滾滾泥塵散去,元軍馬兵退至兩側,弓步兵前出,結下弓盾陣。
賀珅不由疑惑道:“邑大哥,你是軍漢出身,元軍這是想幹嘛?”
“距敵三百步,唯有前宋威震八方的床子弩可破!”邑天雄淡定說道,“元軍畢竟是朝廷軍隊,實力不可小覷,俺估計元軍要築柵欄下寨。”
這時,從後方湧上來上千名輔兵,一頓操作猛如虎,把谷口的雜生樹砍了個精光,然後就地取材,用砍下的樹木搭起木架來。
又見陣後馬車運來十數條漆黑圓木,一幫工匠正圍在一起緊張的組裝著什麼。
範離恍然大悟,大喝道:“韃子兵要建投石車,放雷石,快!”
南北兩翼陡坡上的土匪頓時醒悟過來,慌忙將準備好的石塊推下了陡坡。
一時之間,谷口兩側泥塵漫天,上百石塊翻滾著、撞擊著、轟鳴著衝向谷口。
正在搭架的輔兵和警戒的蒙古鎮戍軍嚇得肝膽俱裂,山呼海叫著往後跑。
石牆和陡坡上的土匪頓感超級解壓,大聲狂呼,歡快的笑容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可是沒多久,他們的笑容凝固了。
雷石萬馬奔騰,氣勢如虹,可是滾著滾著就滾不動了,紛紛卡了殼,沒有石頭入肉的痛快淋漓。
谷口下方有道溪水,水深過膝,且沿岸遍佈著亂石灌木叢,土匪們粗製濫造的雷石沒形沒狀,雷聲大雨點小,啞了火。
這下就尷尬了。
正在奪命狂奔的元軍一見此景,馬上停了下來,哈哈大笑起來,嘲弄之情溢於言表。
龍虎寨最具威力的雷石失了氣勢,元軍頓時吃了定心丸,又吆喝著回到谷口,繼續木工作業。
一招不成,石牆上花疤劉又下令開啟城門,一百多弓箭手蜂湧而出,準備用弓箭阻止元軍作業。
可是龍虎寨的獵弓手才前進了百來步,還未來得及引弓,元軍陣中密如飛蝗的弩箭已射至。
龍虎寨獵弓手頓時被射倒一半,剩下的連滾帶爬逃了回來。
賀珅差點笑出了聲,這場景太無語了。
縱是花疤劉這個一寨之主,此時也變得坐立難安,手裡沒有強弓硬弩,只有百十張獵弓,這下倒好,折損了一半多。
龍虎寨就算得了地利,也只能乾巴巴的看著元軍準備攻城器械,奈何不了他。
邑天雄嘆了口氣,道:“唉,終究是個土匪,只有匹夫之勇,難成氣候!”
賀珅望了邑天雄一眼:“邑大哥,給他們出個主意,別這麼快就讓元軍打上來,大赦天下的詔書還沒頒佈呢!”
邑天雄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疑惑道:“賀老弟,你這般操作,不怕把性命交代在這兒嗎?你都已經嚷嚷幾個月了,要沒詔書呢?土匪不投降呢?”
“邑大哥,我說有就鐵定會有,都已經走到這田地了,你還在質疑我?”
“唉,也罷!白白佔據了地利,卻不知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我估計這些土匪也造不出投石機來。”
賀珅聽了邑天雄的話,茅塞頓開,撒腿就往山谷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