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離,”花疤劉不由皺眉,轉向範離問道,“你說說看!”
範離沒有馬上回答,從懷裡掏出一張輿圖,鋪在桌面上。
這是一張關中盆地的輿圖,山山水水,道路交通,城池驛站,標得頗為清楚。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
“大當家的,你來看看,咱們現在在這個位置。”
頭目們都聚攏到桌子前,好奇的盯著這張輿圖。
範離手指著龍虎寨的位置,道:“現在洛南出武關的路被封堵了,前出藍田縣的道,也只能到藍田,去往長安縣的偏道估計也出不了長安縣。”
“大家想想,咱們還有什麼路可走?”
谷柴刀恍然大悟道:“直娘賊,甕中捉鱉啊!”
“鱉你個頭!”花疤劉狠狠的敲了谷柴刀一板慄頭,“範離你繼續說。”
“官府圍堵咱們,顯然是經過高人指點,先剪除羽翼,再直搗黃龍,造就大廈將傾之勢。現在咱們要搞清楚不光是如何抵擋的問題,更要弄明白,他們怎麼出手。知己知彼百戰不怠啊。”
範離頓了頓,問道:“大當家的,一直以來都是你與屏風先生在和劉福祿周旋,現在該向兄弟幾個兜個底了吧?”
花疤劉站起,來回踱步,許久才道:“這個劉福祿是京師大都左司郎中汝中柏的親信,據說是奉了脫脫相爺的命令,來治太平一家罪的!”
“屏風在奉元的身份極其隱秘,仍然被劉福祿發現了。劉福祿找上他,以封我為奉元探馬赤軍千戶為條件,要咱們誣陷賀家通匪,嫁禍於賀家,最好設計讓賀家少爺再殺幾個官吏為證。”
“當然,劉福祿也不是吃素的,他還舉了曹七七的例子,意在逼迫我就範。”
山西翼寧路平遙縣曹七七和花疤劉一南一北,混跡在關中平原兩端,平時有溝通往來。
只是曹七七行事霸道,過於狂妄,總想著稱霸一方,平日裡根本不與官府往來。
去年,曹七七揭竿起事,攻陷平遙縣城,被蒙元朝廷討平。
花疤劉趁機收編了曹七七不少遊兵散勇,充實到奉元路內各個據點。
花疤劉繼續說道:“孰知這劉福祿奸滑無比!屏風意外打聽到,他不光想整死賀太平,還想趁機剿滅我龍虎寨邀功。”
“我和屏風一合計,乾脆兩邊下注,派玄武堂主尾隨賈老六,扣押賀珅,同時放出風聲,說賀珅通匪潛逃。”
”唉!”花疤劉嘆了口氣,“這陝西行省已是風聲鶴唳,咱們抓了賀珅之後,行省員外郎張公爵、都事禿兒迭失這些鳥官見風使舵,馬上反過來對付咱們!”
範離驚道:“這麼重大的決定,為嘛不跟弟兄幾個商量一下?賀太平久居高位,定然有其人脈,這下捅馬蜂窩了!”
花疤劉介面道:“本來事情也沒這麼糟,大不了就從了他劉福祿。投靠誰還不是一樣,只要咱們的地盤還在。誰知賀太平竟然請來了豫王。”
“如今豫王出兵,局面就不是劉福祿能控制了,而且屏風也變得凶多吉少了。”
範離等人也意識到事態嚴重性了。
往年龍虎寨與官府鬥,對手都是官差和臨時徵召的軍戶,如今面對蒙元朝廷正規軍,兇險可想而知。
豫王麾下的蒙古鎮戍軍,直接聽命於樞密院,龍虎寨還沒那麼大的能耐把手伸進大元帝國的軍事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