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桌子多大，每張桌子都只能坐一個人。”洛可兒說完，然後轉頭看向坐在邊上看熱鬧的一群老人家。
這些老人家，偶爾去村口幫忙提點東西。
要是天氣太熱，就不過去。
畢竟他們也只是出一份力，湊湊熱鬧，家裡有其他人在那邊幫忙呢。
這會兒，這邊有熱鬧看，他們就過來這邊湊熱鬧了。
當然，也不是光湊熱鬧，手裡也沒停著。
不是在編竹筐，就是修農具，又或者是編雞籠。
反正就沒有真正歇著的時候。
看到手忙腳亂的一群人，都不由笑了。
還不時跟身邊的老夥計討論幾句。
當洛可兒朝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又趕緊閉上嘴巴。
“考試期間，你們不要說話。”洛可兒說完，又朝其他人看去，“你們還沒考的，也不準說話，讓我發現誰擾亂試場，直接除名。”
“另外，還有多的桌子，就順著號碼去坐，後面的繼續等，考試時間30分鐘，時間一到，不管做沒做完，都要收卷。”
洛可兒邊說，邊拿著試卷，親自給這些人發。
發完了後，讓圍著看熱鬧的人走遠些，確定他們看不到試卷內容。
也不會打擾到考試的人。
拿到考卷的人，當看到上面試題的時候，都有些傻眼。
有人喜，有人憂！
“你們誰報外語老師的課程？”發完試卷，嗑了會瓜子，洛可兒才想起來問。
“我報了英語。”
“我報了俄語。”
“我報了法語。”
“我也報了英語~”
喲，還不少人報名呀。
洛可兒讓他們站出來，有男有女，其中三個看著都比較滄桑。
這三個不就是牛棚裡的那些人？
還有幾個看穿著應該是知青。
所以自家大隊各生產隊都沒有擅長外語的？
洛可兒沒問，讓他們過來，然後讓他們用自己擅長的外語自我介紹一下。
幾個人謙虛的讓了一下，最後由牛棚年紀大的男人先開口。
他擅長的是法語，“我是海市人，今年38歲，姓名李子息，在法國留過學，學成歸來參加工作，後來因為某天，我買了兩根油條跟一杯豆漿喝，被人舉報說我資產階級生活作風不改，沉迷資產階級生活方式，被下放到這裡已經有五年了……”
李子息邊說邊回憶，本來他沒想說這麼多，但一開口就控制不住。
想著反正也沒人能聽懂，說就說吧。
雖然眼前這位同志說要考外語，他卻沒覺得她能聽懂多少。
也許俄語跟英語會點，但法語，他覺得肯定沒幾個人能聽懂。
才這麼想著，對面的人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只聽洛可兒用流利的法語說，“這個下放理由，真是我萬萬沒想到的，因為幾根油條，被下放到這裡來，覺得憋屈吧~”
李子息也只是愣了一會兒，馬上回過神來，苦笑了聲，繼續用法語回道。
“不，我不憋屈，我是華夏人，哪裡需要我，我就去哪裡，一樣是為國家奉獻，我沒有任何委屈，絕對服從國家的安排。”
洛可兒被他這嚴肅的語氣，逗得咯咯笑。
還是那句話。
雖然不理解，但尊重！
“行，你來做做這幾張試卷，隨便找個地方做就行。”要是別人能偷看懂，反正報法語的就這一個，其他人就算偷看也沒用。
洛可兒給了他幾張試卷，讓他進考場跟大家一起做。
李子息緊緊捏著卷子，多少年了？
從天天做各種資料到現在天天對著一群牛糞，天天有幹不完的活。
早就忘記手拿紙是什麼感覺了。
“我、我沒筆。”他滄桑的臉寫滿了侷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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