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帶著一絲癲狂,也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管他孃的是誰!
管他孃的什麼使命!
老子現在只想活下去!
老子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還知道了這麼個驚天大秘密,不虧!
“走!”
陳文生眼中閃過一抹決然,猛地一咬牙,轉身便朝著卦修陵外狂奔而去!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腳下的碎石被他踩得噼啪作響,他此刻也顧不上左臂的傷勢,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頭頂,那輪妖異的血月依舊高懸。
月光如血,傾瀉而下,將他奔逃的身影投射在荒蕪的草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扭曲的影子。
陳文生一邊狂奔,一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片已經在他身後遠去的墓園。
他心中只有一個感覺。
這個世界……真是他媽的越來越詭異了!
也越來越……有意思了!
月色如水,洗盡鉛華。
陳文生一口氣狂奔了數十里,直到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才敢稍稍放緩腳步。
他此刻衣衫襤褸,左臂的傷口雖然在卦修陵中被那詭異的守墓人治好大半,但失血過多帶來的虛弱感依舊陣陣襲來。
前方,一座略顯殘破的城郭輪廓在晨曦中漸漸清晰。
“臨山縣……”
陳文生眼中露出一絲複雜。
這裡,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相對安穩的落腳點,也是他與趙王爺結下善緣的地方。
他略作思忖,從路邊扯了塊還算乾淨的破布,簡單地矇住了大半張臉,又尋了件不知哪個倒黴蛋丟棄的、漿洗得發白的半舊小廝衣裳換上。
一番喬裝打扮,雖然依舊狼狽,卻也勉強算是個尋常的逃荒小廝模樣。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臨山縣城門走去。
城門守衛見他這副模樣,只是例行公事般盤問了兩句,便不耐煩地揮手放行。
陳文生低著頭,快步穿過略顯蕭條的街道,徑直來到趙王府後門。
他以前在這裡做過幾天雜役,對路徑還算熟悉。
“咚咚咚。”
他輕輕叩響了那扇斑駁的角門。
不多時,一個睡眼惺忪的老門房探出頭來。
“誰啊?大清早的,尋晦氣嗎?”
陳文生壓低了聲音:“老丈,我是來尋王爺的,有要事相告。”
老門房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見他蒙著臉,衣衫破舊,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王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滾滾滾,別在這兒礙眼!”
陳文生心中苦笑,看來這身行頭確實不怎麼體面。
他從懷裡摸出一塊碎銀,悄悄塞了過去。
“老丈行個方便,就說故人陳文生求見。”
老門房掂了掂銀子,臉上的不耐煩稍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陳文生?哪個陳文生?”
“王爺一聽便知。”陳文生語氣平靜。
老門房想了想,似乎記起了什麼,嘟囔了一句:“莫不是前些日子那個……”
他收了銀子,轉身進去了。
陳文生在門外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心中有些忐忑。
就在他以為要被拒之門外時,角門“吱呀”一聲開了。
出來的卻不是老門房,而是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神色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