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生咬著牙,每邁出一步,都感覺自己的骨頭在呻吟。
這哪裡是學劍,這分明是來當苦力的!
兩人出了院落,洛清音便沿著山路,一路向北。
她步履輕盈,衣袂飄飄,宛若仙子凌波。
陳文生則像一隻被壓垮了的駱駝,步履蹣跚,汗如雨下。
那柄“負重”巨劍,如同山嶽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肩膀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烙鐵燙過。
雙腿更是灌了鉛一般沉重。
從日上三竿,走到夕陽西下。
陳文生感覺自己已經不是在走路了,而是在用生命挪動。
他無數次想把這該死的劍扔掉,但一想到洛清音那張冷臉,又生生忍住了。
他孃的,為了活命,為了變強,老子拼了!
漸漸地,天色暗了下來。
山風呼嘯,帶著一絲涼意。
陳文生只覺得眼前發黑,雙耳轟鳴。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洛清音終於停下了腳步。
前方,是一處陡峭的懸崖。
崖壁之上,刻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思過崖。
思過崖?這名字聽著就不吉利。
陳文生心中腹誹。
洛清音指著崖邊一條隱蔽的小路,說道:“從這裡下去。”
陳文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小路蜿蜒曲折,幾乎是垂直向下,深不見底。
我靠!還要走這種路?
洛清音已經當先走了下去。
陳文生只能硬著頭皮,揹著那柄要命的巨劍,一步一挪地跟上。
夜色越來越濃。
周圍只有風聲和陳文生粗重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終於出現了一點微弱的燈火。
那是一處建在半山腰的簡陋屋舍,看起來像是個供人歇腳的客棧。
洛清音帶著陳文生,走進了那間亮著燈火的屋子。
屋子裡,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油燈下打盹。
聽到動靜,老者睜開惺忪的睡眼。
“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他話音剛落,一個小腦袋從裡屋探了出來。
那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梳著兩個羊角辮,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當她的目光落在陳文生和他肩上那柄駭人的巨劍時,小臉瞬間嚇得煞白!
“哇!”
小女孩驚呼一聲,躲到了老者身後,只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
“爺爺!爺爺!他……他揹著好大的劍!他是妖鬼嗎?”
陳文生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叔叔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
好吧,我現在這副尊榮,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再加上這柄兇器,確實有點像反派。
他腳上早已磨出了老大一片水泡,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
肩膀更是血肉模糊,衣衫都被鮮血浸透,黏在了皮肉上。
這劍,可真他孃的沉!
這女人,也不教他什麼劍招,就讓他揹著這玩意兒跑來跑去!
唉,命苦啊!
洛清音彷彿沒有看到陳文生的慘狀,也沒有理會那小女孩的驚呼。
她只是看著那老者,聲音清冷地說道:“今晚借宿一晚。”
“要最好的房間。”
老者打量了洛清音一眼,又畏懼地瞥了一眼陳文生肩上的巨劍,連忙點頭哈腰。
“好嘞!好嘞!客官稍等,我這就去準備!”
老者說著,便顫巍巍地起身,朝著裡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