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陳文生的肩頭,猛地一推。
“哪裡來的野小子,滾滾滾!別在這兒礙眼!”
陳文生眸中寒光一閃而逝。
他腳下彷彿生了根,任那壯漢如何發力,身形竟是紋絲不動。
“嗯?”
那壯漢臉上橫肉一抖,只覺自己彷彿推在了一座鐵山之上,手臂傳來陣陣痠麻。
他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陳文生卻連晃都未曾晃一下。
“噫!見鬼了!”壯漢酒意醒了大半,驚疑不定地看著陳文生。
他連忙招呼同伴:“猴子,這小子有點邪門!力氣大得很!”
那被稱作“猴子”的黝黑弟子也是一愣,隨即面露兇光。
“管他什麼邪門!在青嵐宗的地盤,還敢撒野不成!”
他從旁邊武器架上抄起一根兒臂粗細的鑄鐵棍,嘿嘿冷笑。
“我就不信這個邪!看老子一棍子下去,打死他看他動不動!”
話音未落,那鑄鐵棍已帶著沉悶的破空聲,當頭朝著陳文生的腦袋狠狠砸下!
這一棍若是砸實了,尋常修士不死也要重傷。
陳文生眼神一凜。
千鈞一髮之際,他肩頭的“不問”重劍,竟如一道黑色匹練,倏然橫檔於頭頂!
“鋥——!”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炸響,火星四濺!
那勢大力沉的鑄鐵棍,砸在“不問”寬厚的劍身上,竟被硬生生磕得變了形,歪歪扭扭地倒飛出去,“嗚”的一聲,直插雲霄,瞬間沒了蹤影!
“啊?!”
兩個守門弟子同時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尖叫,臉上的酒意和囂張氣焰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他們的眼睛瞪得滾圓,如同白日見了鬼,死死盯著陳文生和他手中那柄看似樸實無華的黑劍。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怪物?!
陳文生呵呵一笑,那笑容在二人眼中,卻比惡鬼還要可怖。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欺近二人。
未見他如何發力,只是伸出兩指,在那黝黑弟子和壯漢的喉結處輕輕一捏。
“呃……”
“嗬……”
兩聲短促的悶哼。
那兩個守門弟子雙眼暴凸,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隨即雙腿一蹬,如同兩灘爛泥般軟倒在地,再無半點聲息。
陳文生甚至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元嬰期的力量,對付這等宵小,不過彈指一揮間。
他伸手,在那厚重的朱漆山門上輕輕一推。
“吱呀——”
沉重的山門,應手而開。
門內,是一條幽深寂靜的甬道,通往記憶中那熟悉的宗門大院。
夜,漆黑如墨。
只有遠處幾點微弱的燈火,在寒風中搖曳,如同鬼火。
整個青嵐宗,都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陳文生腳下毫不停歇,身形如一道青色電光,徑直投向記憶中那座熟悉的院落——同心小築。
昔日與柳如煙在此朝夕相伴,點點滴滴,恍如昨日。
然而此刻,小築院門虛掩,內裡卻是一片死寂。
他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