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大半個月的路程,可趙景明一人一騎,輕裝上陣,有時候夜裡他也在趕路。竟然只用了十一天,他就趕回了長安。
到家的這一刻,身下的馬兒似乎都快要撐不住了。趙景明風塵僕僕,看上去憔悴不少。門房上的人見到他都趕緊行禮。趙景明將韁繩和鞭子丟給了他們,然後就快步朝嘉善堂而去。
這邊杜氏已經得知了趙景明回家的訊息,她旁邊的羅氏心中越發地不安。杜氏便低聲吩咐道:“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再跟前候著。”
羅氏巴不得只有,便施了一個禮就走了。屋子裡其他的女眷除了婉秋和夏韻都在。
屋子裡落針可聞,氣氛很是壓抑。
頃刻間,趙景明已經進了院子,廊上的丫鬟隔著簾子稟道:“大郎君回來了。”
趙景明人高腿長,幾步就已經到了正房。
杜氏端坐在上首,趙景明見了繼母,正要行禮時,杜氏卻先一步起了身然後走到趙景明跟前,接著眼淚就淌下來了。
“冬至,前面聽說你遇害後,咱家都差點散了,幸好你安然無恙地歸來了。”
屋子裡其他人也陪著掉了一回眼淚。
剛一見面就哭,這把趙景明給整不會了。他忙說:“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完好如初麼,倒讓母親和姐妹們擔心了。”
趙景明說話間已經將屋子裡的人看了一遍,只是不見婉秋和夏韻的身影。趙景明暗道她們倆最是交好,興許還不知道他回來了,肯定還在落月齋,想著過會兒就去落月齋見她們。想來她們一定會欣喜。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吃了多少的苦,你一生要強,也從來沒有聽你抱怨過什麼。就是宮裡的娘娘也總誇讚你懂事。可說到底你也才二十幾歲啊,卻吃了太多的苦。孩子啊,姐姐當初將你託付給我,讓我照顧好你,這些年你受累了。”
趙景明不明白繼母突然和他說這些做什麼,他心中有些詫異,很顯然他有些不習慣繼母如此。
母子倆寒暄了幾句後,趙景明便問:“三妹妹怎麼不見?信上說夏姑娘在家住著,怎麼也不見她?我去落月齋瞧瞧她們。”
杜氏知道這事瞞不住,她當然也沒想過要隱瞞,前面打了感情牌,也鋪墊得差不多了,因此又哭了起來:“冬至,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事?”他見繼母如此,突然預感不妙。
“上個月二十一,我們去白雲寺為宮中的娘娘燒香祈福,原本是想在廟裡小住幾日都。可是卻發生了變故。有一天晚上廟裡起了火,當時發生了混亂,然後夏姑娘就丟了。”
趙景明很是吃驚,不過聽說丟了後,他心中暗道莫非她趁機已經回了那邊?他也不著慌,還想說什麼,又聽得杜氏說;“白雲寺在翠微山上,翠微山地形有多複雜你也是知道的。那麼大的姑娘怎麼可能丟了,十有八九怕是遭遇了什麼不測。當晚廟裡的僧人們就幫忙尋找,可惜也沒能找她。回來後,我趕忙讓人報了官,到底是官府裡的人有辦法,他們在一個山崖下尋到了她的屍首……”
趙景明聽見了屍首二字,當時就有些受不住,不過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追問道:“屍首?!夏姑娘她遇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