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還是別提那廢物了。”
張亥擺手道:“他雖是我堂兄,卻是爛泥扶不上牆。
其麾下五萬兵馬,一萬騎兵,竟被南王府世子殺了個片甲不留。
而那世子名為拖木帖,朝中人人皆知他乃紈絝子弟,但張麻子卻依舊一敗塗地,對此,主家很生氣。”
朱十六聞言,雙眼放光。
他要是有一萬騎兵,那該多好?
張亥察覺到朱十六的眼神,面帶微笑,行禮道:“主家對朱兄評價頗高,若是朱兄願意,張麻子有的,朱兄也會有。張麻子沒有的,朱兄照樣能有。”
朱十六沒有回話。
漂亮話誰都會說,他朱十六也會說。
他能猜想到這群世家門閥的心思,若是自己一路勢如破竹,那自然是要啥有啥。
反之,便會如同張麻子一樣,成為棄子。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所有的義軍甚至連朝廷都一樣,在這群世家門閥的棋盤裡,也只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張亥行禮道:“不知朱兄可有興趣?”
“哪有不吃肉的狼?”
朱十六笑了笑,“咱吃素吃多了,自然也是想吃肉的。”
“朱兄自謙了。”
張亥哈哈一笑,“朱兄可不是狼,是那暫困淺灘的蛟,一旦風雲至,定可化龍。”
“張兄言重了。”
朱十六知道這是張亥的恭維話,因為這群中間人很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張亥道:“朱兄,三日內鄙人會為你送來足夠萬人半年的糧草,半月內,五萬人半年所需糧草便會備齊。”
“糧草之事倒是不急,張兄啊,這戰馬……”
朱十六對戰馬是念念不忘。
“戰馬還暫需一段時日。”
張亥也不瞞著,輕聲道:“張麻子那一萬匹戰馬可不是小數,主家就算再想湊一批戰馬,也是有些吃力的。”
這裡的湊,可是瞞著朝廷在湊,自然要吃力的多。
……
黎大都,親王府。
書房中。
趙保看著桌上地圖,面色凝重,“這朱十六究竟是何許人也?難道他也是逐鹿書院出身?”
“回世子話,不是。”
隨從行禮道:“根據屬下調查,他乃貧民出身,連飯都吃不起如何讀書?他曾當過和尚,也曾討過飯,後來才加入叛軍。”
趙保握拳道:“一個和尚,一個乞丐,能想到收容難民中的兵屬?”
“事情怕是沒這麼簡單。”
趙靈兒手持冀州劍,劍柄指向朱十六所在位置,然後又指了指黎大都位置,“暗中應該有人在推波助瀾。否則,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不可能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躍成為不容忽視的叛軍勢力。”
趙保面色沉重,不斷指向地圖各處,“除了幽薊二地和大都之外,其餘各地皆已亂成了一鍋粥,若再不加以剋制,怕是用不了幾年,叛軍便會攻進大都!”
“如今亂的不止是我們,乾虞二國也好不到哪兒去。”
趙靈兒指向地圖上的乾國,輕聲道:“特別是乾國,乾帝於月前駕崩,新帝登基,朝中無論親王也好,皇子也罷,可都在盯著那位置呢。”
趙保一愣,“乾帝駕崩了?”
“嗯。”
趙靈兒點頭,“今日一早剛收到的訊息。”
北黎在乾有人蟄伏,同樣的,乾在北黎亦是如此。
“這倒是個好訊息。”
趙保嘆氣。
乾帝駕崩對於北黎來說自然是好訊息,但對於趙保個人來說,他還是很欽佩乾帝的。
趙靈兒道:“乾帝駕崩後,其境內各大勢力皆瘋狂屯糧,募兵。其民不聊生的慘狀,對比我朝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保道:“可惜如今我朝境內叛軍四起,否則定可藉機取下乾國邊城!”
趙靈兒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出兵鎮壓叛軍,番直宿衛不能繼續留在大都了。”
趙保搖頭,無奈道:“太后不會同意的。”
“我去和太后言說!”
趙靈兒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定。
趙保問:“你準備如何去說?靠著她對你的寵溺?”
太后喜愛趙靈兒在大都中不是秘密,幾乎每個人都知道。
“皇室無親情,這個道理我比誰都明白。”
趙靈兒輕嘆,“所以,我要和她做個交易!”
“交易?”
趙保一怔。
趙靈兒道:“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一種交易,只要籌碼足夠,即可達成!若是未能達成,那隻能說是籌碼不夠!”
趙保沉默。
趙靈兒離開親王府,隻身入宮,來到凰儀殿。
殿中,太后躺靠在軟墊上,雪白的小腿展露在外,一犟一笑間難掩風情萬種。
她看向趙靈兒,輕聲詢問:“你怎來了?”
趙靈兒道:“臣此番前來,想與太后談件事情。”
“除了國事,其餘之事,哀家都依你。”
太后雖這麼說,但從趙靈兒稱臣來看,她能猜的到,接下來定是國事。
“讓太后失望了,臣要談的,正是國事。”
“靈兒,你仗著哀家對你的喜愛,是愈發無法無天了!”
太后丹鳳眼中閃過一抹不悅,“現在退下,哀家當你沒來過,若是不退,你便永遠留在這凰儀殿中陪伴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