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散兵眼神中難掩驚恐,顫音道:“密密麻麻的,從四面八方衝出,根本看不清多少,怕是得有三十四萬人……”
“……”
秦凡聞言很是無語。
番直宿衛總人數也才二十萬,怎麼可能有四十萬人?
他知道繼續詢問這群人北黎兵力是得不到答案的,畢竟人在潰逃時,總會潛意識的將敵人放大。
於是,他換了個問題:“現在義軍這邊是什麼情況?”
散兵們如實訴說。
這近半年時間,有的義軍被趙保率領的番直宿衛擊潰,也有的義軍被其他義軍吞併。
原先大幾十支義軍勢力,此時卻只剩下不足十支。
其中最強大的有三支,兵力皆在二十萬人以上。
在這三支義軍中,秦凡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朱十六?詳細說說。”
散兵道:“他現在是紅巾軍的大帥。
一開始的時候,朝廷是衝著他去的,但他連城都不守,直接帶人棄城而逃。
逃就逃吧,還專門挑義軍的聚集地方向逃。
他在前面逃,朝廷在後面追。這一來二去,幾乎每支義軍都被他給霍霍的不輕。
有的義軍氣不過,去找他理論,打起來後,還打不過他。最後,被他霍霍的這些義軍們,要麼加入紅巾軍,要麼就被趕出去,被朝廷滅掉。”
秦凡聞言輕笑,“照這麼來看,其他義軍被這三支義軍吞併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散兵點頭道:“差不多。”
一旁的馬三哼笑道:“如此也算好事,省的你們這群傢伙的心不齊,被朝廷逐個滅掉。”
散兵們皆低頭不語。
值崗的黑龍寨人大聲問道:“這一路過來,欺負百姓沒有?”
“哎呦,就算我們想欺負,也得有百姓欺負啊。”
散兵滿臉的無奈,“這一路上幾乎家家空戶,我們能活著跑到這裡都是啃樹皮熬過來的。”
只要不欺民,秦凡倒是不介意給他們條活路,“給他們些吃的。”
黑龍寨的人拿出餅子和水壺遞給散兵們。
一名散兵大口吃著,邊吃邊說:“秦寨主,這飯我們也不白吃,我們這群散兵遊勇您肯定看不到眼裡,但後面的人您得防備一下才行。”
秦凡道:“後面是指哪裡?又有多少人?”
“冀州主城的。”
散兵道:“冀州主城原先是張麻子的地盤。
張麻子被朝廷滅掉後,被黑繩軍佔據。
其大帥由於瞎了一隻眼,被喊作謝瞎子,其麾下怕是得有個三五萬人。
這謝瞎子可能是跟朱十六學的,在朝廷抵達冀州主城時,他也是帶人棄城而逃,逃亡的方向就是潛龍山。
估計再有個兩三日,便能抵達此地。”
“那他可沒學到精髓。”
以秦凡對朱十六的瞭解,朱十六之所以棄城而逃,是因為他的城都是小城,根本守不住。
若是把冀州城給他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逃的。
“反正話我帶到了,至於秦寨主如何抉擇,那就是您的事了。”
散兵吃完餅子,喝了幾口水,起身拱手道:“秦寨主,若有機會的話,日後定會報您這一飯之恩。您放心,我們不在這惹人煩,這就離開。”
說罷,散兵們齊齊拱手,便要離開。
秦凡道:“我看你們行事還算規矩,要不要留下?”
“多謝秦寨主美意,按理說我們的確該留下,可我們還得尋家人。”
散兵拱手道:“若是能尋到家人訊息,且秦寨主不嫌棄的話,我等定會前來投奔。”
馬三咧嘴一笑:“有沒有可能,你們的家人就在山寨裡呢?”
“……”
散兵們一怔。
秦凡道:“我們收容了很多過路的義軍家屬,若你們家人沒死在路上的話,大機率在寨中。你們可以先去寨中看一眼,若尋不到,再離開不遲。”
“若真如此,那我等性命自今日起便是您的了。”
散兵們行禮。
秦凡對著一名值崗的人說道:“你帶他們上山。”
“喏。”
待那人和散兵們離開之後,馬三輕聲道:“咱們還是老規矩?”
所謂的老規矩就是,等黑繩軍抵達潛龍山攻寨時,用對付張麻子的方式對付黑繩軍。
“沒必要。”
秦凡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
之前用那招對付張麻子,是因為黑龍寨沒多少人。
但現在,他可是不缺兵糧。
再者便是,如果不是沒辦法的情況下,誰家打仗會把戰場選在自家地盤上啊?
“通知陳一、孫二,騎兵盡數出動!”
秦凡冷聲道:“他不是還有兩三日抵達嗎?時間太久了,我等不及!咱們得親自去尋他!”
“喏!”
馬三得令,騎馬離開。
當夜。
一萬五千餘騎兵盡數離開藏兵地,於潛龍山周邊的空曠地帶集結。
陳一率領的騎兵裝備最佳。
全員搭配輕甲,一千騎兵持複合弩,其餘騎兵複合弓,標配軍備為:彎刀、重矛。
剩下的八千騎兵暫由孫二統轄,全員複合弓及標配軍備。
“出發!”
秦凡下令。
夜色如墨,一萬五千餘騎兵浩浩蕩蕩的離開潛龍山。
這天下已然大亂,當逐鹿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