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保策馬持刀前衝,直逼陳九四。
他覺得,若不是陳九四進軍大都,他早就兵踏潛龍山了。
故此,他恨不得把陳九四千刀萬剮。
“休傷我主!”
突然,張十八率騎兵趕至。
他一馬當先,將黑槍揹負身後,手中持兩柄重錘,每柄錘重達六十餘斤。
重騎兵掉轉馬頭,準備攔下張十八。
後者在騎馬衝至重騎兵身旁的剎那,揮動重錘。
‘嘭嘭’的聲響不斷,重錘掄在重甲上,直接將重騎兵擊落馬下。
這一錘雖說無法擊穿重甲,但僅反震力便足以將人殺死。
只見那重騎兵身上的重甲已深深凹陷,其口中不斷吐著血沫,血沫中還摻雜著內臟碎片。
在擊倒身前七八名重騎兵後,張十八鎖定主帥,也就是拖木帖。
擒賊先擒王,他知道想要救場,必須先斬殺其主帥。
想到這裡,他策馬朝拖木帖馳來。
拖木帖見狀臉色大變,毫不猶豫的揮動馬鞭,胯下汗血馬立即掉頭,逃亡。
他邊逃邊喊:“令旗兵,傳令番直宿衛,營救本帥!”
令旗車上的令旗兵聞言一愣。
拖木帖大喊:“趕緊啊,若是本帥出了什麼意外,太后和父王誅你九族!”
令旗兵不敢違背,只能揮動令旗。
正在衝殺的重騎兵們看到令旗,一時間齊齊勒馬,瞬間便亂了陣腳。
趙保看到這一幕,直接氣炸了。
他立即掉轉馬頭,朝令旗車馳去,當跑到令旗車前時,大聲道:“怕是用不多久叛軍援軍便會趕到,傳旗令,全員回撤大都!”
原本他還想趁機殺掉陳九四。
但被拖木帖這麼一攪和,已經失去了先機。
如今紅巾軍兩萬騎兵已至,這批騎兵很容易突破重騎兵的包圍圈,從而和陳九四里應外合。
若再加上那八萬餘步兵,他們被圍的話,怕是會出現大批次傷亡。
張十八看到番直宿衛開始撤出大營時,也不再追,而是掉轉馬頭,去和紅巾軍騎兵匯合。
而番直宿衛在趙保的指令下,迅速回撤。
他們來的快,去的也快。
前後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消失在視線內。
“大哥,你沒事吧?”
張十八下馬,跑到陳九四身前。
“沒事。”
陳九四搖頭,面色陰沉的看了一眼周圍。
就這麼短的時間裡,大營中便出現了數千的傷亡,而番直宿衛那邊,卻只折了幾十人。
“立即回撤,回去後,和王家要戰馬!要重甲!”
經此一役,陳九四對重騎兵是真的有心理陰影了。
“大哥,此事就算和王家開口,他們怕是也拿不出太多。”
張十八壓低聲音,輕聲道:“畢竟,他們經營的是海路和水路。”
……
半個時辰後。
近五萬重騎兵正在回大都的路上。
拖木帖被嚇的魂不守舍,因為在他看來,那個雙手持重錘的傢伙,比之前持劍的傢伙(秦凡)都要可怕。
“嘭……”
就在拖木帖魂不守舍時,趙保一腳將其踢落馬下。
拖木帖重重摔在地上,原本他是想破口大罵的,但當看到是趙保後,聲音低了不少,“你……你踢我作甚?我可是主帥,你這是在以下犯上!”
“主帥?”
趙保跳下馬,面色陰沉,拔出兗州劍,“有你這樣廢物的主帥嗎?你誤我兩次了,一次是潛龍山,這是第二次!今日我若不斬你,朝廷遲早得毀在你們南王府手中!”
“趙保,你瘋了!”
拖木帖臉色大變,不斷後撤。
趙保眼神冷冽,高舉兗州劍。
眼看兗州劍就要揮下,一條強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其手腕。
趙保轉身,看到的是負責這五萬番直宿衛的參將。
“世子勿要動怒。”
參將輕嘆道:“就算主帥的帥令失誤,也有太后和可汗進行責罰,而不是由親王府代罰。”
趙保神色不甘,卻也沒辦法。
因為這正三品參將是太后親自提拔的,對太后忠心耿耿。
雖說他經過此戰得到了不少番直宿衛的認可,但在番直宿衛這邊,他依舊無法與參將相提並論。
拖木帖起身大吼:“把他給本帥捆起來!”
參將看向拖木帖,輕聲道:“主帥,依末將來看,此事就此作罷吧。您饒副帥一次,副帥入宮後也不會提及旗令一事。”
說到這裡,他看向趙保和拖木帖,“您二位覺得末將說得可對?”
“好。”
趙保已經冷靜了下來。
“哼。”
拖木帖冷哼,指著趙保道:“此番就先饒你一次,但若再有下次,我定不輕饒!”
趙保聞言,看向拖木帖,眼神中難掩怒火。
參將看著拖木帖。
此時他有些想罵人,你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嗎?
若不是因為太后恩情,方才他肯定會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任由趙保殺了拖木帖。
“咳……”
拖木帖有些怯場,他咳嗽了一聲,以掩尷尬,“罷了,都是同族,咱們還是先回宮吧。此戰,你我皆有功,這功勞,我不會獨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