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一噎,“我是關心你。”
孟晚姝笑了聲,到底沒計較,“安心吧,那是我後媽派來的,想接我回家,我沒同意。”
經紀人:“你不是說父母雙亡?哪來的後媽。”
“我媽早死了,至於親爹,自從他娶了小三當老婆,在我眼裡跟跟死了也沒兩樣。”
這話說得狠。
經紀人抽抽嘴角,到底跟孟晚姝不熟,沒有刨根問底。
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只有這個?沒別的事瞞著我了?”
孟晚姝又閉上了眼,不再回答。
鈴聲忽然響起,將養神的孟晚姝驚醒,懶洋洋接起,“喂”。
電話那頭,是她爹孟父的聲音,是這幾年少有的溫和,“你趙姨要接你回家,你怎麼拒了,沈家的人馬上就到了,你是新娘子,怎麼能不在場,婚姻是人生大事,又耍什麼小孩脾氣呢?”
孟晚姝輕扯唇角,“既然都定下來了,我人在不在重要嗎?爸,你能瞞著我,替我應了婚事,就別說這些場面話來膈應我,多虛偽啊。”
“你——!”
孟父抬高音調,又因想到什麼,強行壓下怒氣,“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還能害了你不成?沈靳這樣的身份,要不是有殘疾,哪能輪得到你嫁進門?”
“嫁進沈家,那就是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比你當個窮畫家舒坦百倍?!”
“是嗎?”孟晚姝冷笑,“這麼好的婚事,怎麼不讓孟舒雪嫁過去,倒叫我佔了這便宜?”
孟父聲音虛了一度,“你跟你妹妹比什麼?她年紀還小呢。”
孟晚姝眼底涼薄,比她小三個月的“妹妹”。
她這便宜爹倒是從不掩飾偏心。
“總之,跟沈家的婚事已經定了,等日子選好了,你回來就把婚事辦了。”
孟父還在那邊說著,孟晚姝笑了一聲,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是嗎?那嫁妝您打算出多少?”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勢利?!”孟父變得不耐。
這就是不願意出錢了。
倒也像她這個爹的作風。
只有他吞進嘴裡的,沒有他吐出來的。
孟晚姝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媽過世的時候留給我的那筆遺產,本該是成年就該劃到我名下的,如今我要結婚了,正好拿過來充作嫁妝吧。”
“不行——!”
聽筒中隱約傳來幾句嬌柔女聲的阻攔,隨後是與孟父的交談聲。
孟晚姝看向車窗外,神色虛幻不明。
電話換了人接,是她的繼母趙盈珠,嗓音倒是幾年不變的矯揉造作。
“晚姝啊,你年紀輕輕的,拿這麼多錢和東西,難免叫人不放心,不如先放在你爸爸這裡......”
孟晚姝沒跟她客氣,“你這意思,我的嫁妝錢你出?”
趙盈珠輕咳一聲,“......你這孩子,說話總這麼嗆人,以後嫁到沈家可還了得。”
孟晚姝打斷趙盈珠的喋喋不休,“那就不勞你操心了,還是跟我爸先找律師把我媽留給我的東西清算一下,我回去正好接回來。”
她頓了下,繼續說道,“畢竟我媽的遺囑是有律師公證的,我爸也不好全都吃進肚子裡了。咱們一家人,要是為這麼點錢鬧翻了臉,傳出去叫外人笑話。”
這話她是故意說給孟父聽得。
畢竟她這爹,平生最愛面子。
真要傳出去,他拿捏著孩子的東西不肯放手,這些年經營的寬厚名聲可就有瑕疵了。
打蛇要打七寸。
孟晚姝深諳這個道理。
她沒跟孟父鬧起來,也是存了趁機拿回她母親遺產的心思。
孟晚姝也沒想僅憑一通電話,就能拿回她媽的遺產。
總歸是給那兩口子提個醒,回去再跟他們掰扯。
電話結束通話,孟晚姝靜默良久,掌心攥著手機,用力到指尖都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