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子義看著孫新傑那囂張嘚瑟樣,心裡就有些來氣,站起來大聲道:“我今年是不是老九,跟你姓孫的有毛關係?
你有毛麼?
一根都沒有。”
大家聽了這話,頓時鬨堂大笑。
孫新傑頭有點禿,頓時臉色漲紅,氣惱道:“你做你的九妹,跟我是沒關係。
可年年吊車尾,有什麼可得意的?
今年好不容易憋出個採摘節,總算耍了一波存在感。
結果只是叫好不叫座,光賺了個吆喝。
我看人家電視臺批評的對。
這就是一個勞民傷財的形象工程。
至於老百姓有沒有得到實惠,誰知道呢?
只要熱熱鬧鬧,當做一場秀看就行了,千萬別當真。”
“孫書記,你這話什麼意思?”
史子義聽到對方如此貶低採摘節,當即動了真怒。
他站起來,中間隔著七個書記,衝孫新傑厲聲道:“你最近是沒看新聞麼?
電視臺又對我們甜水鎮報道了一次,連那位記者都承認,之前報道有偏頗。
你不知道就別亂說。
至於我們的採摘節是不是一場秀,老百姓有沒有得到實惠,GDP有沒有拉動,我犯不著跟你解釋。
總之這些資料我都已經報到縣裡面。
審計也都已經核查過了,用不著你瞎操心。”
孫新傑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大聲回懟道:“我特麼的閒著沒事,替你操心?
美得你!
別忘了,咱們縣是一個整體,是要跟全市其他縣評比的。
你們特麼的年年拖後腿,爛泥扶不上牆,害得我們在全市各縣都抬不起頭來。
你不反思,還仗著個破採摘節沾沾自喜?
有本事拿點真實硬通貨出來,把你們的GDP搞上去。
別整天搞些虛頭巴腦的面子工程。”
史子義冷笑一聲道:“你說我們採摘節是面子工程?
真是不知者無畏。”
“難道不是麼?”
孫新傑反唇相譏道:“有本事你把我第四名頂下去,我給你磕頭叫爹都行。”
“這是你說的……”
“我說的……”
會場之內鴉雀無聲,都在怔怔地看著這兩個書記隔空對罵。
縣級領導都還沒到場,沒人能鎮住他倆。
所以越說越過分。
這時候坐在最中間的鐘樓區書記謝興顏,實在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對兩人道:“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吧。
都是主政一方的鄉鎮一把手,當著這麼多同志的面吵架,難道一點形象都不要了?
馬上就要出成績單。
採摘節是不是形象工程,對經濟有沒有推動作用,立即就要見分曉。
你們難道這一會兒都等不了?”
鐘樓區畢竟是各區鎮的老大,謝興顏說話也不偏不倚。
史子義和孫新傑各自抿了抿嘴,壓了壓火氣。
孫新傑坐下之前又來了一句,“你要能爬到第四,我管你叫爹。
你要是沒能辦成,管我叫爹不?”
“無聊!”
史子義哼了一聲,重重地坐在凳子上。
今年這採摘節,的確對經濟拉抬作用極大。
要做好了,或許能甩掉九妹的帽子,成為倒數第八,甚至第七。
但要說能扳倒南山鎮,爬到第四的位置上,他連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