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門之下,便是綿延蜿長的臺階。
青苔石階,恰在光線打照下有著神秘陰溼的光,寺中諸多修行都問詢而來,卻無一人上前。
焦孟儀腕上的佛珠快要被她捏爛了。
陸初時的脖子有了血痕,觸目驚心地,讓她心生愧疚,直在埋怨自己——
如果,如果剛才她沒有推開他,沒有讓孩子感受到難過,那他也不會賭氣跑走。
那麼,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陷入巨大內耗中,又望向陸乘淵那般兇樣,咬了咬牙,終脫口而出:“用我換了大人兒子回來,一舉兩得,反正大人心中另有思念之人,而這個孩子,就算你再不喜,他也是無辜......”
她的話被打斷。
男人目光灼灼看她:“誰說,我不喜的?”
“又是誰說,我另有思念之人?”
兩聲問,將她弄的啞口。
難道不是嗎?
焦孟儀想起她失憶那段時間陸乘淵哄騙她的話,什麼她就是他當年的小妻,什麼她就是那個他房中畫像的主人。
她不是。
陸乘淵那時為了騙她保住孩子,真是說了太多話,都是違心的,她與他之間隔著這麼多仇恨,又怎會與他再有什麼緣分。
她揚起的臉,緊閉的唇,是她最後的倔強。
“陸大人還是不要同小尼再說過往,還是先將孩子救回來——”
他又一次打斷她話。
似乎沒了耐心,眉宇皺的頗深,“不用換她,本官滿足你們一個要求!”
他高喊。
焦孟儀怔住。
他的臂展開,仍是做護著她的模樣,再一次道:“今日不保她也要保她,說出你們條件,但動我兒子,不行,動她,更不行。”
“......”
一時間,竟是雅雀無聲了。
那幾人也都摸透他脾性,便互相對看一眼,忽地笑了笑。
挺有意思的。
堂堂澧朝首輔大人,為了個女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還有將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的,那麼,就別怪他們要狠了心。
挾持陸初時的人想了會道:“好,陸大人爽快,那麼也就不多為難你,你瞧你也受傷不輕,那麼,便再讓這傷勢更嚴重些吧!”
“陸大人,只要你能做到,令郎,我們立刻釋放!”
“陸乘淵!”
焦孟儀忽然喊了他。
她想要他不要答應。
但陸乘淵站在身前,一動不動。
焦孟儀想到笑然師父和她說的話,說陸乘淵是被人打斷一根肋骨,雖他立刻封了自己穴道,但也十分兇險。
這不,剛剛救回來。
在發生今日事之前他一直昏迷,笑然師父幫他正骨接上,千叮嚀萬囑咐要讓他好好修養。
不可再動干戈。
那麼,現在的他就不能再有事。
“陸乘淵,陸...你不要聽他們的.....”
她心中迫切,一直不停勸,她著急死了,想靠近他一些。
可,男人依然用一個手臂擋著,讓她與他始終有距離。
陸乘淵瞥了眼她,垂下頭思索片刻,只淡淡答了句話‘好’。
他發出一聲嘆。
這嘆息聽著好像等了很久很久,好像,解脫了一樣。
“寧陶,將她拉開。”
陸乘淵緩緩道。
寧陶得令,頓時將焦孟儀攔了手腳,焦孟儀不知他要對自己做什麼,只神情激動看他。
眾目睽睽。
陸乘淵單手運功,雖氣絲虛弱,卻豪不給自己留情面。
他又看了眼焦孟儀。
想到...與她過去種種,陸乘淵唇部輕啟,似唸了句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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