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從一介書生到天下共主

第49章 鬧劇

傍晚,放學。

李佑正在收拾課本,張守義突然走過去,低聲說:“先生,南詔又犯境了,朝廷被迫在西南屯駐重兵,導致中原防務空虛。王仙芝和黃巢合兵一處如今已攻佔陽翟(今河南禹縣)、郟城(今河南郟縣)等八縣;進逼汝州(治今河南臨汝)。”

“什麼?”張守義猛然抬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南詔一開始是在大唐的幫助下才完成了統一,唐朝透過姚州都督府(今雲南姚安)管理西南邊疆,對南詔採取羈縻政策。南詔協助唐朝打擊吐蕃勢力,成為唐在西南的屏障。

後來在天寶年間,南詔王因為被姚州太守張虔陀侮辱勒索,憤而起兵反唐。

雖然事出有因,但是我堂堂天朝上國不要面子了嗎?我欺負你,你受著不就行了嗎?

還敢反抗,這怎麼能允許呢?

於是,發生了兩次天寶戰爭,(751年與754年)大唐兩次損兵折將20萬精銳,國力大損,間接導致安史之亂(755年)爆發後中央軍力空虛。

南詔徹底倒向吐蕃,受封“贊普鍾”(吐蕃王弟),形成唐、吐蕃、南詔三方博弈。

近十年來,更是屢屢犯邊。

雖然張守義是河北北道人,雖然他家破人亡,雖然他故土皆失,但在張守義的心目中,南詔政權沒啥可怕的,頂多又是一個吐蕃、回紇而已。

他一直認為,就算大唐要亡,也是亡於朝政腐敗、農民起義,南詔政權沒有一丁點希望。

這是因為,南詔所處之地環境複雜,社會生產發展受到諸多限制。

而且,南詔內部權力結構繁雜,部落之間矛盾重重,並非鐵板一塊。他們時常侵擾大唐邊境,不僅搶奪唐人財物,對周邊其他少數民族部落也不放過,許多小部落深受其害。

實際上,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對南詔的反抗從未停止,因其統治手段極為殘暴。

即便一些表面歸順南詔的部落,也屢遭盤剝,莫名其妙就會遭到二次、三次征討。缺糧便去掠奪,缺人便去擄掠,不少部落都無比懷念大唐統治之時。

而且,南詔政權結構鬆散,六詔制度也不完善,就一幫只會搶劫的蠻夷。他們不但搶劫漢人,也搶劫其他部落,烏蠻什麼的被搶得很慘。

張守義猛地將書卷摔在案上,墨汁濺上青衫。他望著飄落的槐樹葉,憶起十年前河北道被回紇劫掠的慘狀,被踏斷肋骨的傷痛彷彿還在。

“南詔算什麼?”他冷笑叩擊《貞觀政要》,“當年皮邏閣受封雲南王時,對大唐三叩九拜,如今不過佔幾座邊城就敢覬覦中原?”

他壓低聲音問李佑是否知曉“鬼面軍”,抽出邸報講述被擄俚人砍斷監工手臂、舉“唐”字旗逃入深山的事。

他展開殘舊輿圖,指著六詔故地痛斥南詔暴政:浪穹詔鐵礦被用來鑄刀逼民開礦,施浪詔稻穀全運去太和城;

“金齒稅”逼得百姓剜牙為奴,連吐蕃都皺眉。又提及烏蠻八部遭騎兵劫掠,青壯被抓、女子被擄,西南諸部實為刀下屈從,十七個村寨寧吃麩餅也要投奔大唐。

沉默中,他捲回輿圖言道:“亡唐者非蠻夷,乃長安城裡視百姓如芻狗之人。”

他寫下“紂為象箸,而箕子唏”,讓李佑讀一下《春秋》,打算明天講授“內諸夏而外夷狄”。

李佑說道:“南詔真的犯境了,穎州刺史打算奉詔勤王。”

張守義連連搖頭,吐槽道:“穎州勤個屁王,等他抵達京城,南詔都搶完回家了。這廝打的好算盤,一可借勤王之名斂財,二可彰顯自身之忠勇。到時候,一仗都不用打,既能弄到銀子,又得皇帝賞識。三可避開王仙芝和黃巢等兵鋒,不用擔心被河南節度使叫去當炮灰。”

“確實有些小聰明。”李佑由衷佩服,難怪姓陳的能連升八級。

張守義仔細思索,說道:“其一,南詔肯定不能攻到京師;其二,京畿各州縣必遭蹂躪;其三,劍南節度使高駢要倒黴了;其四,黨爭中的某一派恐怕會倒臺。”

李佑望著這位夫子,難掩驚訝之情,心中直呼牛逼!

張守義的資訊都來自塘報,今年五月份的塘報,完全暴露僖宗的政治意圖。

皇帝借考核官員的機會,降職、罷免、外放、辭退近兩百京官,又提拔好幾十個監察官員,再加上之前清理兩百多宦官黨羽,僖宗已經徹底掌控朝堂局勢。

至少,僖宗覺得自己已經控制局面。

下一步,就是清理黨爭中的某一派,而南詔犯境正好提供充足理由。

僖宗確實想要勵精圖治,迫不及待的一掃頹勢,可惜步子邁得實在太大了。他提拔的諸多年輕官員,只知道胡亂放嘴炮,論能力還不如王黨的人呢。

師徒二人,對坐而視,沉默無言。

突然,李佑問道:“先生,俠為何物?”

張守義不屑道:“亂法犯禁之徒而已,無絲毫可取處。”

“哥哥,吃飯了!”蘇爽突然喊。

“就來!”

吃過晚飯,李佑直接返回宿舍,研墨之後枯坐發愣。

他突然想寫武俠小說,大致情節照抄,附帶夾雜各種私貨。要宣揚家國情懷,要宣揚民族氣節,同時號召那些俠客為國為民。

文筆不能太正式,否則普羅大眾讀不懂。

文筆也不能太現代,否則不符合古人閱讀習慣,而且會被認為粗鄙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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