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貫?
“慢著!”
縣尉從武備庫快步走出,抬手示意衙役們先別動手,對著戶房喊道:“劉師爺,竟是八百貫的買賣,你可沒跟我這麼說啊!”
主簿也從錢糧庫現身,一言不發,只在一旁看熱鬧。
“放屁!”
劉燦立刻開啟房門,臉色極為難看,站在門口叫嚷:“別聽這傢伙胡說,真有八百貫,我還能讓你們插手?”
李佑一臉惶恐道:“劉師爺,是我失言了嗎?罪過,罪過啊!”
說著,李佑又趕忙向眾人解釋:“真沒給八百貫,我只給了三百貫,各位可別誤會師爺。”
縣尉冷笑一聲,死死盯著劉燦:“師爺,三百貫的大買賣,讓我們這麼多弟兄辦事,就給我區區五貫錢?這可說不過去吧,你當打發要飯的呢!”
“咳咳!”
主簿在一旁咳嗽兩聲,依舊沒有說話,卻表明他聽到了。
見者有份!
“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子,”劉燦指著李佑,氣呼呼地說,“這傢伙就是個家奴,就算把他賣了,又哪來幾百貫?”
李佑頓時大怒:“劉師爺,你收了錢還想反悔?我不過是想自立門戶,找你幫忙辦個戶帖。給了門子二貫銅錢,還請你去酒樓吃好喝好。你一開始說二十貫能辦妥,卻一直拖著加價,加到三百貫才肯辦事。這也就罷了,為何收了錢,今天還想害我?”
說完,李佑又看向那些衙役:“諸位官爺說說,這世上怎會有如此黑心之人?”
衙役們雖然還圍著李佑,但已經紛紛放下水火棍,顯然認同了李佑的說法,都覺得師爺做事不地道。
貪也得有個度,只拿錢不辦事,會遭人唾棄的。
更可氣的是,師爺收了幾百貫,今天讓他們抓人,卻每人只給幾十文賞錢!
太小氣了,衙役們都恨不得幫李佑,當場把師爺揍一頓。
縣尉一步步走近,手按刀柄:“劉師爺,這事要是鬧到縣太爺那兒,恐怕不好收場吧。”
劉燦有苦難言,哭喪著臉說:“我真沒拿三百貫,這小子血口噴人。”
縣尉換上一副笑臉,朝李佑走去,和顏悅色道:“小兄弟,你詳細說說,我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李佑指著劉燦:“劉師爺,當著這位老爺的面,你敢不敢過來與我對質?”
“別聽他胡扯,快把這傢伙抓起來!”劉燦氣得直哆嗦。
李佑破口大罵:“你這龜孫子,收了我三百貫辦事,還想把我抓進大牢逼問錢財?今天我跟你拼了,你敢不敢過來對質!”
“對啊,”縣尉也問劉燦,“師爺,敢不敢當面講清楚?”
劉燦只得走到縣尉身邊,低聲說:“金老弟,有話咱們私下說,當著這麼多衙役的面,怎麼說得清楚?”
縣尉也壓低聲音:“分我一百貫。”
劉燦沒好氣道:“上家下家加起來,我才拿一百貫。這一百貫裡,還有十貫沒到手呢!”
縣尉還要再說,主簿已經走到跟前。
主簿也不說話,就靜靜看著兩人,擺明了也要分一杯羹。
劉燦腦筋一轉,突然說道:“這樣吧。汝陰蘇氏的老太爺,想弄死這個家奴,背後說不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咱們把人抓了關進大牢,先關上一兩個月,再給蘇老太爺寫信,就說縣衙人多眼雜,幾十貫銅錢辦不成事,讓他再加二百貫。”
縣尉猶豫道:“得罪蘇家,恐怕不妥吧。”
劉燦冷笑道:“有什麼不妥?事情都鬧開了,衙役和六房文吏哪個不知道,這哪是五十貫能辦妥的事?”
縣尉回頭一看,果然六房大門都開著,文吏們一個個探頭探腦。
“好,就這麼辦!”縣尉咬咬牙道。
主簿卻突然冷笑一聲,終於開口:“劉師爺,你當我們都是傻子?辦事中途加價,肯定會惹惱蘇老爺,到時候你拍拍屁股走人,我和金縣尉還得在潁上繼續幹呢。”
“對啊,老子還得幹半輩子!”縣尉回過神來。
主簿又陰陽怪氣道:“說不定啊,有人惹惱了蘇老爺,還會暗中把罪責推到咱們頭上。”
縣尉再次按住刀柄,怒目瞪著劉燦。
劉燦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疼道:“這樁買賣,一成分給文武吏員,剩下的咱們三人平分。”
“哈哈,好說!”縣尉大喜。
主簿也面露微笑,站在那兒又不吭聲了。
劉燦說:“先把這傢伙抓起來!”
縣尉正要下令,李佑突然大喊:“我還有錢,再給你們一百貫。這位官爺,求您放我一馬!”
“真的?”
縣尉見錢眼開,下意識朝李佑走了兩步。
進入攻擊範圍,李佑突然舉槍刺出。
整整四年,李佑每天僅刺擊動作就要訓練一千次。
他能從各種角度發力,指哪刺哪,得心應手。
瞬間槍出如龍,直取縣尉的咽喉。
縣尉,相當於縣公安局長,也是現場武力值最高的,殺了此人,對方便群龍無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