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
陸國豪彷彿被雷電擊中，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微微發顫地說：“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走呢？是對之前獵物的分配不滿意嗎？要是有意見，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不是嗎？”
任誰都能聽出，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慌亂。
女人抱著小男孩，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說出挽留的話。
陸羽同樣心中一驚。
他想起王叔之前說過，劉家兄弟恐怕不會在這裡久留，沒想到，這麼快就成真了。
“國豪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個與劉天宏有幾分相像，但更年輕些的男人站了出來，卻有些不敢直視陸國豪的眼睛。
“我們對獵物的分配沒有意見，對國豪哥你也沒有意見。當初是你帶領大家，加固防禦，擊退兇獸。”
“是啊是啊。”
兄弟倆身後的兩個人也連忙點頭。
“那，那為什麼還是要走？”
陸國豪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寨子裡的成年男子本就不多，這一走就是四個，劉家兄弟還在其中。他們一走，本就艱難的寨子無疑是雪上加霜。
陸羽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當然也不希望這些人離開。
劉天耀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劉天宏微微點了點頭。
“國豪哥，那我就直說了，希望你別生氣。”
“怎麼會呢？”
陸國豪強裝鎮定地笑了笑。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種經過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因為這意味著很難挽回。
劉天耀深吸一口氣，直視著陸國豪說：“因為留在這裡，沒有未來。”
這句話一出口，屋子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國豪哥，我們這裡滿打滿算也就一百來號人，成年男子不到二十個，再加上幾個半大孩子，其餘的都是老弱婦孺。這麼多人要吃飯，就憑我們幾個人，根本養不活。”
“是，是很困難，”陸國豪張了張嘴，“可我們一直堅持到了現在，不是嗎？我們還可以繼續堅持下去。”
“那我們呢？”
這時，劉天宏開口了。
他的眼神冷靜而堅定，“李家堡的李家兄弟，幾年前和我們一樣，只能拉開一百斤的獵弓。可這幾年過去，他們靠著充足的兇獸肉，已經達到了武道中的淬體後期，能拉開三百斤的硬弓。如果我們有足夠的食物，我們也能做到。”
陸國豪頓時說不出話來，滿臉羞愧。
是啊，每次狩獵，一大半的功勞都歸於劉家兄弟，可他們每次回來，分到的食物卻少得可憐。
“國豪。”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重了，劉天宏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聽我一句勸，繼續留在這裡沒有前途，不如跟我們一起去李家堡。在那裡，食物充足，生活條件也好很多，最重要的是還能學到強身健體的功夫。在這個世道，只有有了實力才能活下去。”
“是啊，國豪哥，跟我們一起走吧。”
劉天耀眼中滿是期待。
他們兄弟為寨子付出了這麼多，問心無愧。
如今，他們也該為自己考慮，讓自己變得更強，讓家人不再忍飢挨餓。
陸羽看向自己的父親，他猜得沒錯的話……
果然，陸國豪深吸一口氣，眼眶泛紅，含淚笑道：“我懂了，天宏，去李家堡確實是更好的選擇，我怎麼會怪你們呢？一直以來，要不是你們默默付出，寨子撐不到今天。”
聽到這話，劉天宏等人都鬆了一口氣。
但，心中也難免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