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業牛愛花母子腿著往外走了不短的距離。
來自親媽牛愛花同志省車費策略。
大概是走的太無聊了。
對剛才陳寡婦又有點異樣的感覺。
母子倆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絮叨的這個姓陳的寡婦。
也挺慘。
她男人跟著部隊打仗去了。
這一走就是五年。
陳寡婦倒是以軍屬的身份找了過來。
但問題是現在全國這麼多部隊,陳寡婦和她男人都不識字。
只知道人是姓錢,叫da、lu。
可是這三個字陳寡婦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寫。
是哪個da哪個lu呢?
特別她還帶著一嘴的鄉音,就是這名字的讀音也不一定對。
在哪個部隊也不知道。
哪個番號更不知道。
上面想把她列入軍屬都列不進去。
陳寡婦回鄉下又回不去,鄉下天高皇帝遠的。
連軍運卡車都敢搶的窮鄉僻壤。
一個寡婦多好欺負啊!
雖然她甚至都不能叫寡婦,因為壓根不知道自家男人是生是死。
帶著孩子來城裡討生活還安全點兒。
雖然陳寡婦來的時候,還沒有到必須介紹信才能流動的時候。
算是趕上了最後一波進城。
可也算不上運氣好。
登記戶口的時候沒登記上。
只能掛靠在街道辦,變成一個臨時戶口。
別說是掛靠的臨時戶口了,就是正經戶口,這每個月政府定量口糧那都不夠吃的。
更別說她這臨時戶口了。
找活更找不著。
那些大小夥子個個都閒著呢。
基本上就是以靈活打零工為主,順便帶著她家的女兒。
現在一想,她怎麼捨得花錢去買黃紙燒,甚至都不管會不會被舉報封建迷信了。
還給女兒買白饃饃吃。
牛愛花、張建業母子兩是越想越心驚膽顫,玩命的往回跑。
親媽牛愛花同志直接催著速度更快的親兒子。
“建業建業,你先跑過去快快快。”
張建業一邊跑一邊牙疼。
就互相交往基本都是同階級的人,誰家還不知道誰家的事兒呢!
都不說白饃饃和黃紙的事兒了。
陳寡婦家男人生死不明的,又沒埋山上,她祭拜個什麼鬼呀!
滿臉愁苦的陳寡婦,確實不是來拜祭先人的。
她燒起了黃紙喊著自家男人的名字。
她是來招魂的。
“dalu啊!”
“dalu!!!”
“帶我們走吧,我們一家團聚吧!”
臉上的每道皺紋都像是被生活的刻刀給刻上的。
黃紙在山頭燒著,火焰在跳著舞。
陳寡婦把綁在腰上,黑色的褲腰帶解開拿了下來。
套在了自己女兒小黃毛的脖子上。
小黃毛營養不良,腦袋大大臉頰消瘦。
小小的身體就支著這麼大個腦袋。
“媽媽你做什麼?”
“吃饃饃嗎?”
第一回吃了這麼鮮軟香甜的白麵饃饃,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都捨不得大口咬,只每次只咬一小口,含在嘴裡用唾液浸溼了。
因為形成酶化反應,帶來了甜味兒。
雖然不捨,小黃毛還是把手上啃的只剩下小半的白麵饃饃遞到媽媽嘴邊。
陳寡婦愣了一下。
手頓了頓,決定等一等。
“對,先把饃饃給吃了吧!”
“別浪費了。”
“給媽媽也吃一口,媽還沒嘗過這味兒呢!”
小黃毛頭上的小啾啾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捨不得這香甜,但也乖乖的伸出手,讓母親在饃饃上啃了一口。
“媽媽你別哭,剩下的都給你吃。”
陳寡婦卻只反過來催女兒快些吃。
只是一個小小的白麵饃饃,啊,從家裡頭一路走過來啃到現在。
總有啃完的時候。
陳寡婦兩隻手繞過小黃毛的脖子,雙手用力抓住了腰帶。
背後傳來的尖叫聲。
“我的個媽呀,陳嫂子陳姐,你別幹傻事兒。”
張建業到底是個少年,恢復得快速度迅猛,狂奔趕在前頭。
這時候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橫衝直撞,直接把陳寡婦撞開。
直接把小黃毛丫頭從他媽手裡給撈了出來。
抱著娃就往旁邊跑。
五歲的孩子輕得像朵雲。
小黃毛懵懂又敏感,雖然還懂發生啥。
下一刻已經嚇得哇哇哭了起來。
不停的伸手喊著媽媽。
陳寡婦看著小黃毛被抱走,心裡頭更是決絕。
給孩子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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