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梅看著前頭的十幾個人眼前瞬間有些發昏,心頭急得像是螞蟻在爬。
懷中的孩子不哭不鬧,就像是死了似的。
她急得厲害,也顧不得許多,抱著孩子就直接跑到最前頭,“大人能不能讓我先到鎮子裡給孩子找個大夫看看啊?”
坐在桌子後的差役正檢視最前頭排隊人員的戶籍,聽到聲音下意識地皺眉。
“呀,這孩子怎麼是滿臉的血,大人還是先檢查她的讓她先進去吧!”最前頭的姑娘一扭頭就看到孩子那可怕模樣,趕緊將自己的戶籍收了回來,再往後退兩步讓開身位。
姑娘身後的人說:“你不排隊你就滾後面去,我還要進去呢!”
沈春梅也要不了臉了,急匆匆地謝了兩聲就遞出自己的戶籍。
正好今天拿了這東西,以往來鎮子是不需要戶籍的,要是她今天沒有分家,這東西恐怕就要忘了。
差役沒有說什麼,拿上戶籍看了眼就遞回去,“好了,進去吧。”
“謝謝謝謝。”沈春梅抱著孩子就往裡頭衝,一邊不忘對差役和那姑娘道謝。
只是這鎮子陌生,她這去看大夫也不知道往哪兒去,跑了兩步連忙問了路人。
路人也是好心,帶著她直接衝向了最近的一個藥房。
“大夫!”她一衝進去就大叫。
拿藥的夥計嚇得扭過頭來,張嘴要罵,但一看到那孩子的模樣也收了聲,趕緊回頭叫人。
屋裡頭走出了另一個夥計,“這兒。”
沈春梅忙走了過去。
一個大約四十歲的大夫坐在屋子裡,見她進來指了指旁邊的床榻,“先放這裡。”
沈春梅依言放下孩子,卻不敢就此放下心,擔心地瞅著。
大夫抓了抓小手,又摸了摸額頭,最後小心地抻開眼皮瞧了瞧。
一邊讓夥計拿了條潤溼的帕子將那臉上的血小心擦去,然後讓夥計拿了一瓶藥膏進來。
那藥膏看起來漆黑無比,大夫用牙籤似的小勺子舀了一點送到孩子的口中。
沒兩下,孩子嗷嗷大哭。
大夫松了口氣,對滿臉震驚焦急地沈春梅說:“沒什麼大事,身子好得很呢,那也不是什麼血,就是淚。”
“淚?”沈春梅不理解。
大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流出紅色的淚,但確實不是血,你放心吧。”
都這麼說了,沈春梅確實放心了。
何況這一路跑來孩子沒有痛得大哭也沒有再繼續流血。
現在看她哭得還挺有力氣,估計真是沒什麼大事。
沈春梅一直緊繃的情緒終於緩了下來,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要多少錢?”
大夫,“給個一文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