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子兮思念白淵,晚禾就思念師門,子兮越是難過,晚禾就越是痛苦,晚禾越是悲傷,子兮就越是被牽動。
反正兩個人之間,論傷心事,子兮肯定是要比晚禾揹負的多。
所以可以令子兮傷心的素材簡直太多了,閉著眼就能一挖一麻袋。
子兮不開門,渾渾噩噩,肝腸寸斷,她困頓在一方小世界裡,目之所及都是灰黑色的城牆,死氣沉沉,沒有希望。
她的心一陣陣悶痛不已,耳邊好象又聽到了號角聲。
心道不穩,神力減弱,天華傘光芒隱約暗淡,這個時候,一股玄黑色的煙霧突然從暗處衝出,子兮反應極快,側身躲過。
與此同時,一團九昧真火沖天而降,落在天華傘傘面上。
子兮手腕一轉,天華傘變成一把粉色長劍,高高舉起,重重落下,九昧真火的火團被劈開,劃成無數朵小火堆,分散在四周。
她怎麼忘了,天上還有燭龍虎視眈眈,地上還有玄蠡在伺機而動。
這一方小天地,早就被鎖定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按上了一扇門,還沒怎麼用力,門就開啟了。
裡面是另外一個世界,似乎比這裡的空氣要清新一些,似乎也沒有那麼高溫炙人。
她跨了過去。
牆角有一枝梅,斜著支出,梅花迎風綻放,但沒有香氣襲來,且,它是一朵綠梅。
玉簪綠的顏色,猶如白淵身上的戰袍。
那一株綠梅就站在牆角,她看著看著,竟看到了綠梅變成了白淵,朝著她伸出手,溫淡的笑:“子兮,來,我帶你去看一樣好東西——”
子兮的眼淚,一瞬間決堤。
他們之間橫亙了那麼多東西,白淵怎麼還會朝著她笑得如初如見?
她眨了下眼,眼淚滾出,視線變得清明,還是那株綠梅,在盈盈開放。
子兮驚訝,她竟然在晚禾的曲調中,產生了幻覺?
到底是玄謠琴太過霸道,還是晚禾的本事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對此採取應對措施。
如果晚禾真的能夠再給她佈下更多有關白淵的幻覺,沉浸其中,似乎也不是很差。
她沒有意識到,已經開始對這種感覺上癮。
可深深的上癮後,會在看清現實時,產生巨大的落差,感受到的溫暖,會以一種殘酷到極致的方式,瞬間抽離。
得不到的,不如永遠不要擁有,不要來招惹,也不會生出不切實際的奢望。
但,晚禾彈奏玄謠琴,拿出的別離殤,卻偏偏是這種,不停招惹的調調。
給你所有你想得到的,要多少給多少,但維持時間又短暫到令人恍惚,著魔,又折磨。
子兮困頓不解,沉悶的氣氛籠罩在心間,過往沉痛,是不堪回首的。
但回憶就像是個說書的人,用充滿鄉音的口吻,跳過水坑,跳過小村,等相遇的緣分。
轉身,避開那株綻放的綠梅,推開又一扇門,滿地的灰色牡丹進入她的眼簾。
修羅城的花,不用照顧和滋養,就能開滿整個城池的牡丹花,一種沒有色調,想要低調卻又因為過分美麗,並沒失去原有色彩的花。
為什麼,都是修羅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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