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安臉色慘白,躺在床上呼吸看起來都十分薄弱。
燕國公雷霆震怒,“那個安遠侯府,簡直是欺人太甚,什麼雞鳴狗盜之輩,竟也敢想著攀附我燕國公府。”
“還有你,都告訴過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世子的身子,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不要外出,只是一個鳳釵俗物,派下人去取便是,何必要親自過去,還受了這樣大的刺激。”
阿葉被數落的不敢吱聲分辨,只能低著頭默默捱罵。
提到鳳釵的時候,躺在床上的燕淮安羽睫微動,他虛弱的睜開眼睛,“父親,那是母親生前最看重之物,並不是……咳咳,並不是俗物。”
“還是說,過去的時間太久,父親已經忘了?”
“也忘了母親?”
提起過世的燕國公夫人。
燕國公瞬間頓住,他站在原地,面色複雜的看著床上病弱的燕淮安,有震驚,又錯愕,更有羞愧。
再度開口之時更是盛怒,“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你還在恨我?”
“都跟你說了,當年的事情只是個意外,那是我自己的親兒子,難不成我不在乎?”
“老爺,什麼親兒子不在乎?”
門外張氏低眉淺笑的進門,走到國公爺面前溫柔安撫,“老爺,世子正在病中,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時候,您可別在他這裡吵鬧,當心真的影響了世子的身子。”
燕國公不做聲了。
燕淮安也閉上了眼睛不想去看著兩人的夫妻恩愛,舉案齊眉。
“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燕國公甩袖怒氣衝衝的離開。
張氏跟隨在身後,臨走還不忘記回頭囑咐著,“阿葉,世子的身子虛弱,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需要什麼治病的藥材還是補藥只管問我開口,我去庫房給他找來便是。”
阿葉心頭一顫。
世子是國公爺的長子嫡子,又是皇上親封的世子,這將來燕國公府哪一處不是他的,怎的如今想要治病吃藥都需要過問國公夫人才可以了。
但阿葉不敢說,只能弱弱點頭,“老夫人放心,奴才會好好照顧的。”
張氏這才滿意的點頭,那雙狹長風情的丹鳳眼中不動聲色的算計著,她追著燕國公的腳步,嬌嗔道,“老爺,別走那麼快。”
“淮揚如今可懂事了,在學堂中先生一直都在誇他學得快,咱們一起去看看他吧。”
燕國公無奈嘆氣,“淮揚是真的聽話懂事,我能有一個這樣健康的兒子,已經是不敢多求了,走吧,去看看。”
這聲音,便是躺在內室中的燕淮安也能聽到,他陡然睜開眼眸,漆黑墨眸中目光深邃危險。
可他沒聽到的卻是,燕國公在張氏的哄勸之下,剛走到長廊便覺得不對,他堅定道,“夫人,你先去看淮揚吧,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親自去一趟安遠侯府,等等就回來。”
看著燕國公離去的身影,張氏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而燕國公去安遠侯府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老夫人,對不起了,犬子身子不中用,承蒙厚愛,這門親事恐怕無法進行下去,趁著現在臨安城和官家那裡還不知情,把婚事退了,免得耽誤您女兒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