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明的臉漲得通紅，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只是愣愣地盯著地面。
趙大娘越看越喜歡，已經開始考慮他們的婚禮了。她拉著李嘯明的手讓他坐在自己旁邊問：“嘯明，你覺得小云怎麼樣？”
李嘯明結結巴巴回答：“大娘，我覺得小云長得很漂亮。”
趙大娘臉上的笑紋更深了些，“那咱們就挑個好日子？”
李嘯明被這話驚得手一抖，茶碗蓋磕在碗沿上叮噹響，“大娘，這事總得問問小云的意思。”
“丫頭那邊自有我去說。”趙大娘袖子一甩，“你就給個準話，應是不應？”
李嘯明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點了頭。兩人剛跨出門檻，就看見趙小云正站在廊下絞帕子。
青石板上映著姑娘單薄的影子：“娘讓我跟你過？”
這話像盆冷水澆下來，李嘯明頓時清醒了：“是這麼個意思，但你要是不樂意……”
“行啊。”帕子絞成個麻花又鬆開，“聽孃的準沒錯。”
李嘯明喉結滾了滾，舌頭突然打了結：“那晌午過後我再來，咱們細說。”說完才想起晌午剛過，耳根子燒得慌。
等秦廷敬帶著人出了村口，李嘯明還跟踩著棉花似的深一腳淺一腳。
“歡喜傻了？”秦廷敬拿馬鞭戳他肩膀，“多少人求不來的好姻緣。”
李嘯明攥著韁繩搖頭：“我就是怕她心裡委屈。”
張太傅從鼻孔裡哼出聲：“你小子莫不是要反悔？”
“正因是放在心尖上的人。”馬兒被韁繩勒得打了個響鼻，“才更捨不得她受半點勉強。”
秦廷敬望著天邊火燒雲笑起來。到底是年輕人，情情愛愛總要揉碎了掰開了才安心。他甩了個響鞭：“成了親好生疼著便是，這會子瞎琢磨什麼勁兒？”
馬蹄聲裡混著張太傅的嘀咕：“年輕人就是愛折騰...”
“等喝喜酒那天，”秦廷敬突然勒馬回頭，“朕那份賀禮保管讓你開眼！”
李嘯明勉強扯出個笑，心裡卻像壓著塊青石板。
眾人游完青山宗，草草用過飯便散了。
秦廷敬獨個兒往國師住處去，他心頭懸著幾樁事，非得今夜問個明白才行。
轉過竹林，瞧見張太師正與楚三立在月洞門前說話。
老國師見著聖駕就要跪，被秦廷敬一把托住：“私底下不必拘禮。”眼睛往楚三身上掃了掃。
“今日就講到這兒。”張太師會意，將書卷塞進楚三懷裡，“明日辰時再來溫習。”
待那襲青衫轉過迴廊，秦廷敬隨手撿了塊太湖石坐下：“方才說的什麼經？”
老國師從袖中掏出本藍布面冊子：“這是調理心脈的《清心訣》，每日卯時誦三遍，能緩骨縫裡的陰寒氣。”
看著楚三離開的方向，張太師拂袖落座，“陛下覺得楚三的情況如何？”
秦廷敬肅容道：“十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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