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麼?權力不都是人想要的?如今的太子妃便是將來的皇后,擁有天下女人最大的權力,朕把這些給你,不好麼?”
看來,單燁不止對她母親有情,而且感情很深。
“皇上,不是每個人都向往權力的,也許對別人來說好的東西,對自己卻是一種枷鎖。”
單燁點點頭,“其實連城是我所有的兒子中,最優秀的一個,子隱他擔不了大任,朕心裡清楚,景炎身子不好,又無心社稷。”
“那為什麼……”雲七夕沒有問下去。
但單燁卻猜到了,笑道,“你想問,為什麼太子不是他?因為他心思太深,即便是作為他的父親,我仍是猜不透他。這些年,帶兵打仗,他也累了,如今好好歇息下來,也好,只是,他如今雙腿不便利,讓你嫁給他,倒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雲七夕搖搖頭。
不委屈是實話,但委不委屈與嫁不嫁是兩回事啊。
話既然說以這上面來了,雲七夕覺得可以趁此機會讓單燁取消這門婚事。
正要開口,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單燁掀開車簾,望了眼窗外,說道,“到了。”
木錦蘿的墓地修得很不錯,身為國公府的二夫人,又有皇上背後支援,自然是差不了。
只可惜,墓地再好,也是活著的人的風光。
他們走近墓地,才發現,墓前坐著一個人。
那人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來,雲七夕看清,竟是雲風烈。
今天是二小姐母親的幾日,她爹出現在這裡,倒是理所當然。可他見到單燁卻沒有半分意外。站起來,對單燁微微頷首,“皇上。”
單燁負手走到墓前,盯著墓碑上的木錦蘿三個字看了一會兒,視線落在墓前的那一束紅花上。
“每年阿蘿的祭日,這朵阿芙蓉都會比我們先到。”雲風烈說。
“他應該會記得阿蘿,正如我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單燁語氣沉重地道。
雲風烈點點頭,“是,不知不覺,已經十六年了。可臣的記憶卻依然那麼清晰,阿蘿的樣子,臣半點也沒有忘記過。”
兩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竟對著一座已經立了十六年的墓碑有如此深的感嘆。看樣子,他們都很清楚他們心裡住著同一個人。按理說,他們是情敵關係,可是此刻聊天的模式,卻像是在共同回憶一位逝去已久的故人。
不知想到了什麼,單燁突然苦澀一笑,“我們中原百花齊放,阿蘿卻偏偏喜歡北狄的阿芙蓉,這麼多年過去,我都沒想明白,這是為什麼。”
一輪半月掛在高空,在山上撒下一片朦朧的月光,落在墓前追憶故人的二人身上,越發顯出一種落寞的愁思。
他們第二次提到阿芙蓉,雲七夕終於看向放在墓前的那一朵血紅的鮮花。
阿芙蓉?可是,這明明就是……
雲七夕走過去,拾起那朵所謂的阿芙蓉,仔細看了看。沒錯,她沒有認錯,這種花長得很美,有好多的名字,也許阿芙蓉也是其中的一個。
“這花兒哪兒來的?”她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
夜色下的墓園,很安靜,所以她的問話特別地清晰,她相信每一個人都聽見了,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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