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路慧芳等人在程然的破廟裡做的，高粱麵糊糊一人一碗，程然終於意識到之前的好日子被他親手終結。
吃完午飯，大家各自找地方休息，程然則是翻出昨天拿回來的數理化叢書看了起來。
集體勞動的時候，男人和女人天然分成了兩個群體，這是時代的特色。
石建國今天一直在偷偷的觀察程然，前段時間他聽村裡人在傳，說程然變好了。
對這種說法他是嗤之以鼻的，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個從小抬頭見低頭見的同學加鄰居。
好逸惡勞、愛耍小聰明、吵架鬧事，這都是四鄰八舍給他的定義。
雖然打小兩人一起長大，但石建國上了初中後就對他敬而遠之。
但今天在山上見到程然的所作所為，石建國發現這個老同學似乎真的變了。
變得睿智、上進、陽光、踏實肯幹而且程然怎麼會懂這麼多？總覺得他身上有種神秘感。
“程然，你怎麼看這種書？就憑你在隊裡以前的表現，推薦上大學的名額怎麼也輪不上你吧？”石建國看清程然手裡拿的東西，奇怪問道。
程然將面前的書放下，微笑看著石建國：“老石，如果有機會上大學，你會去嗎？”
程然的話一出口，不光石建國愣住，也吸引了其他幾個男知青的目光。
文文弱弱的錢一鳴第一個忍不住，激動問道：“程然，你說真的，我們真的還有機會上大學？”
插隊前，他是學校裡成績最好的，但......
如果說女知青裡何小鳳是最擰巴的那個，那男知青裡錢一鳴絕對是個極端，
但這裡是七里溝三隊，在李家兄弟的影響下，這裡的百姓從未放棄或者針對過他們任何一個知青。
幾次，都在眾人的努力，將錢一鳴從死神手裡拽了回來，這才讓他開始重新面對生活。
他的問題同樣是其他人的心聲，連石建國都希冀的看著他，不知為何，眾人忽然覺得程然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程然目光掃過大家，緩緩說道：“知識分子將成為建設國家的重要力量......
我相信這個時間點會很快，所以如果我們真的想改變命運，就要從現在開始努力，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幾人聽完，有人不以為然，有人若有所思，也有目光中透著一往無前的堅定，那個人就是錢一鳴。
“程然，這套書我聽說過，運動開始前在滬市就是學長們夢寐以求的資料，原州這麼偏僻的地方，你是怎麼弄到的？”
錢一鳴的注意力忽然都放在程然手邊書的封面上，好奇問道。
程然也沒有隱瞞他們的意思，將自己去新華書店的經歷對幾人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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