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信捂不熱。
然而,剛擺好姿勢,懷裡的人忽而睜開了眼睛。
不是剛醒的睡眼惺忪,相反,那汪秋水如月光般清明澄澈。
裴時晏:“……”
裴時晏驀地將人推開,好像沈清夢身上有多燙手似的。
“看什麼?本世子太熱了,用你散散熱。”他理直氣壯地道。
沈清夢無聲地轉過身去,悄聲笑了笑,留給裴時晏一個捉摸不透的背影。
……
第二日一早,沈清夢被裴時晏領著去往前廳。
周氏絞著手帕,極不情願地道了歉。
侯府眾人看沈清夢的眼神也比之前多了幾分敬意。
沈清夢在周氏那裡得到當鋪的訊息——八寶齋。
今日她本來是要去外面找屈風的,可裴時晏破天荒地待在了萬年冢。
今日他穿了一襲硃紅色錦緞長袍,腰間繫著一條鑲珠玄色腰帶,下面掛著兩個垂絛玉佩,隨著他的動作,兩個玉佩輕輕相扣,發出輕微脆響。
儼然是個意氣風發的貴公子模樣。
此時的他正專心致志地看著手中的《水經注》,許是被書中的文字感染,時而擰眉,時而微笑。
沈清夢看了他良久,輕聲問道:“世子今日不去佛堂了?”
裴時晏頭也沒抬,“地牢的刺客都處理了。”
說得輕描淡寫,好像那些人是什麼螞蟻蛐蛐似的。
“那世子問出他們是誰派的嗎?”沈清夢觀察著裴時晏的神色,挑眉問道。
裴時晏終於抬起眸子,同樣挑眉看向沈清夢。
沈清夢乾笑兩聲,“這不是和我有關嘛,還有就是我們答應了二叔三叔他們,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裴時晏的萬年冢沒有僕從,除了南風和平日灑掃的婆子。
如今也只是添了個紫蘇而已。
他也沒必要避人,重新抬起書本,“能使得動顧成康的人,不是什麼小角色,若他們對你勢在必得,過幾日後的賞花宴,他自然會去找你。”
他拿起茶几上的水蜜桃,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二叔三叔那邊我已經打發,就說是尋常的掌櫃尋仇。”
沈清夢聞言怔了許久,她一錯不錯地看向裴時晏。
他願意跟她說這些,是把她當成自己人了嗎?
一想到那些人是衝她來的,沈清夢心底便會生出一絲愧疚。
若不是她,侯府應該不會遭襲。
不管怎麼說,洞房那夜終究是裴時晏護了她。
想到這,好像對這個裴閻王也不怎麼害怕了。
“今日夫人不出門了?”裴時晏斜靠在榻上,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
“去的,正準備出門。”
沈清夢忽地反應過來,不去反而會讓他起疑。
就算不找屈風,也得去趟鋪子。
“好啊,那我與夫人一起。”裴時晏放下書本。
沈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