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召棠見裴時晏那得意的樣子,沒好氣地道:“你那手是怎麼回事?清夢已經來了,總能說了吧。”
沈清夢一愣,就見江氏含笑看著她道:“我們問他胳膊如何傷的,他非要等你回來才說。”
沈清夢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裴時晏嘴角勾起邪佞的弧度,含笑凝著江氏,“你的好兒媳捅的。”
沈清夢瞪大眼睛看著對面這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她也就在他肩膀上留了個小口子,那天都上了藥,如今哪裡用得著把整條胳膊都吊起來。
這、這不是訛人嗎?
“清夢,”江氏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晏兒說的是真的?”
沈清夢很想說不是的,可裴時晏那兩道眸光太過瘮人。
偏那天傷他的原因又說不出口。
她咬著唇,悲憤地點了點頭。
“啪”的一聲,江氏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太過分了!”
裴召棠附和地點頭,“就是。”
沈清夢背脊挺直,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裴時晏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像是看戲般睨著沈清夢。
然而竊喜不過一瞬,就聽江氏繼續道:“你太過分了!清夢那麼乖巧,你到底做了什麼,逼得她傷你?”
裴時晏:“?”
沈清夢:“?”
“乖巧?”裴時晏冷冷地瞥了二老一眼。
怎麼就看出她乖巧的?
她哪裡乖巧了?
面相上嗎?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裴召棠在一旁幫腔,“你到底做了什麼?才逼她出此下策。”
裴時晏:“……”
到底是自己理虧,他咬牙接下這回旋鏢。
“吃好了,夫人隨我去院子裡走走。”裴時晏驀地起身。
沈清夢愣了愣,她還沒吃好呢。
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人就被提了起來,接著就被拉出了飯廳。
“欸欸~你慢著些!”江氏和裴召棠對自己這個不上道的蠢兒子發愁。
但日子還是小兩口一起過,他們也不能干涉太多。
“那小子有分寸。”裴召棠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江氏無奈嘆了口氣。
棲風院外,沈清夢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得乖乖跟著他走。
只是剛出院子,她便覺得不對勁,“夫君,萬年冢應該往這邊走。”
沈清夢伸手指了指左邊。
裴時晏停下腳步,眸光幽深地看著她,頓時讓沈清夢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時辰尚早,夫人陪我在院子裡消消食,可好?”
沈清夢也沒有多想,怔怔地點了點頭。
裴時晏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牽著她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儘管已經是盛春,可沈清夢仍覺得冷,袖下的手也一片冰涼。
金色的陽光灑在二人身上,沈清夢側頭看向裴時晏,就好像是隔著水面去看水底盤根錯節的荷根,找不到頭緒,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