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烏雲散盡,躲了好幾日的太陽終於露出頭來。
不出所料,新婚夫婦的敬茶環節裴時晏仍然缺席。
沈清夢對此事倒不甚在意,敬完茶後裴召棠去城郊釣魚去了,她隨江氏在侯府逛園子,心裡只計劃著今日要做的事。
只是她昨日求裴時晏留自己在侯府時,把那些情話說得太滿,面上還是要表露些傷心委屈的情緒。
畢竟做戲要做全套,才不會露馬腳。
“看得出來,你對晏兒是有心的。”江氏滿意地笑了笑。
沈清夢低頭,沉默不語。
江氏擺了擺手,將身邊的僕從支遠了些,悄聲道:“既然成了親,你也要學一些馭夫之道。”
“啊?”沈清夢腦海登時浮現出裴時晏那張冷臉,“清夢不願拘著世子,只願他每日開心就好。”
她躲他都來不及,還敢馭他?
“欸~”江氏戳了戳沈清夢的腦門,“你就是太賢惠。”
是是是,沈清夢承認。
“這樣吧,婆母提點你一下。”江氏湊近了幾分,“你要學會撒嬌,讓他日日粘著你,自然就不會再去妓館賭坊那些汙糟地方。”
沈清夢一想到裴時晏日日“粘”著她,不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晏兒只是嘴硬,”江氏繼續推銷自家兒子,“其實啊,心軟得狠,若是他認定的人,他一定會掏心掏肺地對人好。”
這話沒錯,沈清夢差點就被他“掏心掏肺”了。
可她越聽越不解,這江氏怎麼好像是在撮合他倆?
她下意識看了眼遠處的僕從,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夫人,你不問問我賭坊那日的事嗎?”
江氏聞言笑了笑,“這事我已經知曉,你是無辜的。”
當初聽說沈清夢被顧家公子算計陰差陽錯懷上了那混小子的孩子,她一時喜極而泣,差點都要去祠堂拜列祖列宗。
但裴時晏在外的名聲不好,江氏擔心沈清夢不答應婚事,便告訴徐安無論她提什麼要求,都得以成親為前提。
看來她賭對了,這姑娘是個有主意的,要說服那混小子留自己身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今你和晏兒既然成了親,他便不能再如從前那般整日流連妓館,不然外面那些世家又會怎麼編排侯府?所以為了侯府清譽,你還是要把他拴在身邊!”
不不不,她栓不住他,沈清夢心裡直搖頭。
江氏見沈清夢不太情願,只恨自己兒子魅力不夠。
她又繼續道,“這樣,如果你能讓晏兒從此收心,一年內不再留宿妓館和賭坊,我便讓貴妃娘娘跟皇上請旨,封你們沈家為‘皇商’,如何?”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太誘惑了。
皇商隸名於內務府,那她就是官宦之女。
即使日後裴時晏容不下她,她也能獨自開府,不再為了商賈之女的身份受顧家挾持而奔波。
“可是,世子未必會聽兒媳的……”
“你只管嘗試,他如果敢說二話,你直接來找我。”江氏一副勢在必得的語氣。
沈清夢深吸一口氣,無非是多說一些戲文裡的情話,她也沒什麼損失。
試試就試試。
“兒媳盡力而為。”沈清夢點頭答應。
江氏心下一喜,將手上一對碧綠剔透的翡翠手鐲褪下給沈清夢戴上。
沈清夢一眼就看出那是翡翠中的極品,連連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