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她聲線疲憊地開口:“回吧。”
紫蘇將沈清夢扶起,挽著她的胳膊朝院外走去。
然而,還沒走上幾步,身側卻響起那道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蠱惑聲線,“夫人,你可讓為夫好找。”
沈清夢機械地轉過脖子,只見院門之後,裴時晏和南風正直直地看著她的方向。
月光灑落,漆黑的夜將他攏在陰影裡。
他抬腳,緩步朝她走來,身上的環佩相擊,發出輕微脆響。
“夫人來見岳母,為何不帶上我?”
沈清夢咬了咬唇,這玉佩的起源裴時晏也是知道的,想必他也讓東風調查了一番。
傳國玉璽的事都被他知曉了,其他的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並未找到母親,”沈清夢垂下眸子,“應是我多想了,若她還活著,怎會不讓我知道她半點訊息。”
裴時晏上前摟住沈清夢的肩膀,颳了下她的鼻樑,“餓了吧,要不要為夫再獵幾隻……”
沈清夢急忙捂住裴時晏的嘴巴,“佛門重地,你注意些。”
裴時晏將嘴上的手拿開,調侃道:“兔腿好吃嗎?”
沈清夢:“……”
算了,自己回去。
她再沒看裴時晏一眼,徑直朝寺門方向走去。
裴時晏努了努嘴,這小脾氣,到底隨的誰?
五人走遠,院門後有一佝僂著背脊、面上佈滿猙獰傷疤的老尼姑從門縫探出頭來。
“夢……兒……”沙啞的嗓音如破舊的風箱,僅僅兩個字便已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寺門前,沈清夢找看門的小尼姑借了個燈籠,遞給紫蘇。
稀薄的微光在林中的石道上緩緩地移動著,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裴時晏將紫蘇手裡的燈籠遞給西風。
又轉眸對南風道:“一人一個,先到的贏五十兩。”
說完,裴時晏將沈清夢攔腰抱起,一陣風似的,瞬間沒影了。
紫蘇還在琢磨裴時晏話中的意思,不想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整個人被南風掛到肩上。
“南風護衛,你先放我下來。”紫蘇胃裡的糖糕本來就沒消化,如今再被這寬厚的肩膀一頂,她都怕自己吐到南風身上。
“贏了分你四十兩。”南風也不多說,只奮力追趕著裴時晏。
紫蘇聽到四十兩也立即閉了嘴,她的月銀也才二兩,這四十兩快要頂她兩年的工錢了。
她攥緊雙拳,催促南風,“你再快些。”
沈清夢懷有身孕,裴時晏也不敢太快,可南風就沒什麼顧忌了,後來紫蘇實在受不了,要求南風用背的,二人直接甩裴時晏好大一截。
待來到院門,紫蘇已經累癱。
但似是一路消耗著過來,她竟覺得那肚子裡的糖糕似是消了許多。
南風守諾給她四十兩,她又瞬間活了過來,蹦蹦跳跳地去給沈清夢準備晚飯。
幾人也實在累極,吃完齋飯後洗漱一番就準備歇息。
沈清夢只想著母親的事,不覺有些失神。
裴時晏將她抱到床上,“明日一早我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