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升騰的時候,裴時晏從宮裡回來了。
用飯時,沈清夢一邊給裴時晏夾菜,隨口問道:“夫君,宮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裴時晏今日見皇帝時,明顯覺察到他有意疏遠,但扶靈臺的事他暫時還不打算告訴沈清夢。
“無事。”他回道。
或許是同床共枕了兩個月,沈清夢對裴時晏也有些瞭解。
她只覺裴時晏有事瞞著她。
“今日有人買了我在伢行掛著的鋪子,說是三日後還打算買沈家剩下的鋪子和我父親留下的古董。”沈清夢凝著裴時晏,試探地道。
“沈家的東西,夫人自己做主便好。”裴時晏扒了一口飯,懶懶地道。
沈清夢抿了抿嘴,“買主夫君也認識。”
裴時晏這才抬眼,慢條斯理地嚼著嘴裡的飯菜。
沈清夢給裴時晏盛了碗湯,遞到他面前,開口道:“將軍府陸懷江陸公子。”
裴時晏驀地怔住。
“陸公子還說,三日後要來侯府和我們談買鋪子和古董的事。”
沈清夢故意加了個“們”,她想把裴時晏也拉進來。
若陸懷江真的要拿父親的身份做文章,有裴時晏在她身前擋著,好歹能震懾一下。
她也趁機看下裴時晏到底在瞞著她什麼。
“夫人的意思是,讓我陪你一起見陸懷江?”裴時晏將碗放下,抬眸看向沈清夢。
怕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勾起的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這是沈清夢第一次以夫人的身份邀請他一同去見一個外人,被信任和依靠的滿足感在心底升騰。
“可以嗎?”
裴時晏將沈清夢攬到懷裡,嘴唇微嘟,“那夫人親我一下,我才答應。”
沈清夢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她從袖中掏出幾張銀票蓋在裴時晏的唇上。
“這是陸公子送給夫君的嫖資,說是你們此前在妓館一次的開銷也差不多五百兩,我想著夫君應該還會再去,便幫你收下了。”
裴時晏:“……”
這陸懷江有病吧?自己沒媳婦難道要把他們也給攪黃?
“夫人,自成親後我都沒去過妓館了。”裴時晏急忙澄清。
沈清夢見裴時晏緊張的模樣不禁想笑,她壓下差點揚起的嘴角,故作哀怨地道:“是啊,我怎麼忘了,你我成親當日,夫君還流連妓館,樂不思蜀呢。”
裴時晏:“……”
說實話,他從靈雲寺回來後就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當時怎麼就為了冷落沈清夢,竟然連婚禮都不出席。
裴時晏將那幾張銀票丟到地上,摟住沈清夢的腰身不讓她逃離。
“清夢,我們再辦一場婚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