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
雲扶月看著周氏：“如果是之前，你肯這樣維護我，我一定會感覺到自己非常幸福，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情，可如今，我已經沒有任何感受了，不是所有的後悔都會換來一個原諒。”
何況，這不一定是真正的懺悔。
過往的十幾年來，每當雲扶月無法忍受的時候，周氏都會送來溫暖。
可一旦與其他兄弟姐妹和雲戰發生衝突的時候，周氏就會要求雲扶月去道歉。
一次，兩次，三次……五十次，上百次，鈍刀子割肉更是痛徹心扉。
如今那樣的疼痛，雲扶月已經不再想去品嚐一點了。
說完這句話，雲扶月便不再看向周氏，反而是看向雲戰，那挺直腰背的樣子簡直就像是隻戰勝的公雞。
“雲戰，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不會讓你當我的父親，是否我今日剔肉還母，割骨還父，我們就能斷絕關係？”
“而云若瑤虧欠我的二十二萬兩白銀，你們也會還給我？”
雲若瑤心頭大震，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雲扶月的心裡竟然還惦記著銀兩呢。
這人難道當真鑽進了錢眼裡面去嗎？
可還來得及拉住雲戰，對方就已經大聲給出承諾。
“沒錯，我們一碼歸一碼，你剔肉還母，割骨還父，我們就徹底斷絕關係，而若瑤虧欠你的二十二萬兩白銀將軍府和齊國公府也都會盡數還給你。”
李華在旁邊看著並沒有說話，也一點兒都不擔心。
畢竟在她看來，這個世間哪裡有那麼傻的人呢？還剔肉還母，割骨還父那不就是自己找死嗎？
自然就樂得看雲扶月將自己高高掛起，然後下不來臺的可笑滑稽場面。
況且，就算真的很擔心，那也得關起門來折磨雲若瑤，怒罵雲扶月。
可不能在百姓面前丟了齊國公府的臉面。
周華眼淚成串的往下掉，竟有些恨自己沒有學過武功，現在無法阻止雲扶月，只能無助大喊。
“畫時，秋月，你們不是都會武功嗎？你們不是一直都在月兒身邊嗎？她不是你們最尊敬的將領嗎？”
“你們怎麼能這樣看著她去死呢？你們趕緊打暈她，將她帶走啊。”
畫時和秋月互相對看一眼，竟是異口同聲道：“我們誓死追隨飛鳳侯，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別人不懂雲扶月為何如此決絕，她們這些跟在雲扶月身邊的人自然懂。
眼看著雲扶月都要有掙脫的勇氣了，她們絕對不可能拖一點兒後腿。
這股魄力令大家都有些傻眼，百姓中竟然也有些女子喊道。
“飛鳳侯，你剛剛說的那樣好，現在怎麼能去死呢？我們需要你呀。”
“雲戰根本就不配做你的父親，你不能自己想不開啊。”
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雲扶月沒有看任何一個人，只是看著那短劍，緩緩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雲戰，你當真要逼我去死嗎？”
雲戰滿臉冰冷，沒有一絲關懷：“沒有人逼你去死，你是在償還自己欠下的債。”
“好，好，好！”
雲扶月高聲喊道，手指微微用力，眼見紅色的血就要湧現出來。
雲若瑤的眼神中閃現出瘋狂，甚至在祈禱就讓雲扶月這樣自殺。
一旦這個世界的真命天女死亡，自己便會成為下一個真命天女，將再無任何人能與自己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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