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黑壓壓的皇宮,甬道有御前侍衛巡視而過,太監宮女都立刻轉身背對著牆壁垂頭屏住呼吸,直到腳步聲漸遠,才有大公公催促著他們去繼續手裡的活計。宮城內寂靜卻忙碌,御書房內,皇帝看著曾經引以為傲的大皇子,眯起眼眸問,“你替老七說情?”
“父皇,兒臣並非是替他說情。”
雲君凌拱手,“蠻族自進京城時,就過分招搖。邊境十城因他的緣故,死傷無數,即便如今退兵和談,可民間江湖也仍舊有許多心懷恨意之人想要殺了蠻王替死去的邊境將士報仇。七弟奉命去幫忙接引,已經做到萬全,甚至還出言提醒。”
“若是換做兒臣,也不會做得比他更好。”
“蠻王遭遇刺殺,實在不是我們所願意看到的,可若是因此懲罰七弟,讓他寒心,也實屬不該。兒臣以為小懲大誡即可,父皇可罰俸,但幽禁實在不該。”雲君凌垂眸盯著手指尖,“自古以來,唯有捨棄的皇子才會被幽禁在自己的寢殿內,這幾日傳言出去,朝堂沸沸揚揚,已經有許多閒話,長久下去怕是不妥。”
雲君凌會替雲君赫說話,是皇帝沒有想到的。
可有著蠻王刺殺在前,皇室中人有與蠻族聯絡的內情在後,皇帝看著他,難免也會揣測他的意圖究竟是真的求情,還是試探雲君赫身處在何方。父子間的猜忌沒有擺在明面上,卻也讓兩人顯得多少有些生分。
“老七辦事不利,朕若是處處護著,豈不是叫蠻族看笑話?”
“蠻王那人在邊境時就跟老七有著幾分不對付,那日連夜進宮,就是要求朕要嚴肅處置。朕當日允了他,為平息他的怒火。現在又臨時更改,怕他會更加鬧騰。”皇帝抬手揉了揉額角,喜公公立刻迎上來,替他輕輕的按摩著,“朕知道你們兄弟情深。”
“朕會好好考慮的,你也不用再說了。”
“他這些時日有功勳在身,朝堂內外多少有些惹眼,行事也不知注意。聽聞對永寧縣主還有幾分冒犯,惹得太師也多有不快。讓他在府內待一段時間,也好好想想到底該如何去做。”皇帝說罷,看著依然彎腰拱手的雲君凌,“行了,你起來吧。”
“咱們父子之間,哪裡用這般拘謹小心。”
雲君凌的腰板因長時間的向前傾著,有些痠痛,卻還是笑著說,“是,父皇最近身體可好?我府內又得了幾副長流先生的墨寶,正打算有空送進宮中,讓父皇鑑賞鑑賞。您也知道,兒臣對這些並不熟悉,有好東西放在手裡也是糟蹋。”
“哦?那改日送進來,讓朕看看。”
皇帝笑盈盈的看著他,“長劉先生的墨寶難尋,他所畫之物,多半都在畫成時燒成灰燼。據說是對自己的筆鋒和所畫並不滿意。朕這御書房的畫作,十有八九都是你送來的。凌兒有心了。”他回頭,看著御書房的書架上掛著的幾副畫作。
長劉先生,據說是前朝時一個得道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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