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京城郊外的官道上。
馬伕揮舞著長鞭,驅使著馬車飛快行進。顯得有些逼仄狹小的車廂內,耶律魯陽看著對面坐著的女子,忍不住四肢發寒。綠芙公主的左臉染著一絲鮮血,她面無表情的垂眸,用絹帕擦拭著血淋淋的長劍,彷彿擦拭著最珍愛的瓷器,“都覺得女子柔弱。”
“恐怕父皇和母后都不知道,我跟著最厲害的江湖俠士學過幾年拳腳功夫。”
“原本只是覺得新奇,也並沒有指望著能夠派上什麼用場。畢竟我是公主,養尊處優,京城裡的達官顯貴看到我,都要點頭哈腰的恭維,我若是有半點不滿,臉色洩露出一點怒意,他們便會跪在我的面前,低頭的祈求著,我能夠放他們一條生路。”
綠芙公主也不管耶律魯陽是否在聽,更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我也以為,此生就會這樣度過。有愛我的父皇,替我撐腰的兄長。可我忘了,人心是最善變的,世上又有誰能夠十年如一日的對待另外一個人呢。總歸都是自私的。”
“煩了,膩了,累了,便不會管了。”
“可我呢?有誰想過我的感受,他們把我捧到高處,讓我享受著最至高無上的寵愛,卻又在疲憊之後對我訓斥,將我禁足。”綠芙公主的指腹輕輕的擦拭著劍刃,鋒利的劍刃剛剛取了護送她前往行宮的十個護衛的性命。
那群護衛對綠芙公主沒有防備,這第一次,劍是從後心刺穿的。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礙於綠芙公主的身份,不敢太拼命的反抗。招招都是給了生路的,可綠芙卻沒有,她每一劍都是奔著死穴而去。有耶律魯陽帶來的人配合,他們幾乎是在一夕之間嚥了氣。恐怕是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都沒想到不過是護送公主的美差,怎麼會死。
綠芙公主的眼眸閃爍了兩下。
“若是不能給我持續的寵愛,不如讓我像是雲君赫那個孽種一樣。讓我自生自滅。”綠芙公主的心態已經扭曲,她此刻怨恨著所有的一切,她覺得任何人都對不住自己。
可就像是姜葉清曾經在京城的女眷宴席上說過的,“各種夫人又何必自憐自艾,世間沒有任何條例王法規定,與你毫無關聯的人會對你感同身受,會用你期盼的方式來愛你。與其把希望都寄託在那些隨時都會變的事情和人上,不如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那原本是姜葉清和褚婉琴想好,為了讓女子進學堂的說辭。
不知為何會傳到綠芙公主的耳朵裡,她聽聞,倒是笑笑說,“是啊,為何要指望著他們呢。靠著我,也能夠奪來!”眼眸眨了眨,馬車經過一段石子路,有些顛簸。綠芙公主看著耶律魯陽,“蠻城的事情,你處理的如何了。”
“我已經書信給他們,他們藏得隱蔽,不會被發現。”
“等我們到蠻城附近的時候,會有人來接應我們。”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耶律魯陽當初身為大王子,又仗著藩王的背景和身份,在暗中也是有著許多死士和擁護者的。那些明面上的,都被耶律魯奇給斬殺,以殺雞儆猴。可還剩下一些掩藏很深的,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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