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啞著嗓子,顯然是經過刻意偽裝的詢問。很快,一老婦有些怨恨的嗓音響起,“那是我的兒媳發現察覺了,只能避避風頭。如今情況危機,我也是冒著風險才答應你的。所以酬勞是要加倍的,你可準備好了金銀?”
“那是自然。”
兩人似乎在做著某種交易,姜葉清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下一秒就吃驚的瞪圓眼睛,那老婦的聲音越聽越熟悉,不就是老夫人嗎!她怎麼會在這兒?交易!
難道是……三姨娘挑唆她,讓她拖太師府下水的那件事?
姜葉清看向雲君赫,兩人頭抵著頭靠在一處,透過屏風向外面張望。
雲君赫點點頭,修長的食指抵在唇邊,對姜葉清示意莫要聲張,繼續看下去。隨即他用手指在屏風上開了一個孔洞,足以讓姜葉清能夠看到前面的情況和隱約身影。
老夫人的眼睛被用黑布給蒙起來,看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這倒是跟她當日說的一樣,那男子不知是謹慎過頭,還是身份實在敏感,禁不起半點意外,他竟然還佩戴著銀色的面具,遮蓋著五官。“這是準備好的金銀,還有給你準備的銀票,頭面首飾。你只需要在這兒畫押,便好。”
“可帶著你們侯府夫人的印鑑?”
“這事情是要拜託太師做到的,可不能平白就給了你。我也是要留著憑證的。”那男人說罷,老夫人從懷裡摸索出一枚印鑑,雙手遞過去。“自然是帶了,此事咱們也已經做過多次,不用您提醒。”
姜葉清身體微微前傾,眯起眼睛仔細看著,心驚的發現那竟然真是自己的印鑑圖章。
原是在初嫁給楚澤藺的時候,她對敬平侯府一片丹心,對老夫人也是格外敬重。不管老夫人說什麼,都是千依百順,甚至老夫人身體有疾時,她也是衣不解帶的伺候在身側。就算是婢女僕從都嫌棄的接痰和擦身子,姜葉清都是做的。
楚澤藺不在侯府的這些年,姜葉清可謂是做的事無鉅細。
可換來的卻是楚澤藺帶著林月初和楚祁正回來,這一世,姜葉清已然清醒,卻改變不了重生前的種種。那枚印鑑便是她剛進侯府時,給老夫人的。
“她那時候說,我的印鑑代表著侯府和太師府,事關重大,放在自己這處不安全。讓我給她,她代為保管。”姜葉清咬牙切齒,“我一時忘記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好好用著的!怪不得,怪不得爹爹會被陛下猜忌。”
前世的皇帝會直接棄用了姜本崢。
原是有著如此確鑿的證據,當日她與老侯爺質問的時候,老夫人竟然隻字不提!可謂是心機深沉,若不是雲君赫,她倒是又有可能帶著太師府,陷進一灘汙泥之中,難以拔出。
“你怎麼知道,他們今日會在這兒?”
姜葉清詢問,雲君赫卻搖頭,用手捂著她的嘴,用眼神指了指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