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抱著一絲僥倖和希望,她搖搖頭安慰自己,“不會,不會的。”
可當雲君赫帶著她到屋簷上,摘掉一片瓦礫,親眼看到那男子摘下面具,褪掉黑袍,露出姜葉清如何都不會認錯的那張臉時,她卻是笑了出來,眼角帶著幾滴淚。那人換上她熟悉的衣袍,門外有人敲著,“陳叔,老爺找您。”
“好,我馬上就去。”
陳叔對外應了一聲,把黑袍和麵具收在床底的匣子內,匆匆出門。
雲君赫看著姜葉清的表情,像是一件破碎的琉璃般,輕聲說,“你……我接到訊息後,便想要不要告訴你,可事情既然如此,及時止損,把身邊的釘子剷除掉才是對的。人,被利益驅使,又被慾念引誘,無論做出什麼都莫要多想。”
“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太師大人的錯。”
他想要安慰,可話偏偏像是一把軟刀子,直挺挺的戳進姜葉清的心窩。
她眼底閃爍著不相信的盯著雲君赫,“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陳叔,是自小看著我長大的陳叔。他與爹爹年紀相仿,自幼便是一起長大,他做爹爹的書童,後來爹做了太師,他便留在府裡,說是做管事,照顧爹的衣食起居,可爹從不把他當做是下人。”
“陳叔的兒子,也在府裡當差。”
“我小時候喜歡各種木頭做的東西,爹怕我磕著碰著,便不會給我買。陳叔和陳哥哥會偷偷瞞著爹,用外面砍回來的木頭幫我做,哄我開心。”姜葉清的眼淚止不住,她無法接受親人一般的人竟是背叛了太師府,甚至葬送太師府的罪魁禍首。
往事點點滴滴湧現出來,她用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裡流出。
“我八歲那年,因調皮搗蛋,偷偷出去玩,不小心掉進深溝裡。陳叔尋不到我,便跑出來找,看到我哭,急得不行,顧不得自己就跳進來。他的胳膊被旁邊的荊棘樹枝給戳穿,又刮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至今還有疤痕,那腿也是有著隱疾的。”
“爹與我說,要記得陳叔的救命之恩,還說要讓我認親。”
姜葉清緊咬著嘴唇,“太師府如何對他的,他為什麼……為什麼要害爹爹,為什麼要背叛太師府,為何要陷我於不義,難道當年的那些事情,都是偽裝,都是假的嗎?捨命相助,都是為了要讓爹爹和我相信與他?”
疑心生起,從前的種種都變了味道。
姜葉清不知該相信什麼,又懷疑什麼。見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緒失控,雲君赫把她抱在懷裡,手拍打著她的後背輕哄,“當年的好,自應該是真情實意。可時間流逝,人難免會變。今日他做出這些事,許有迫不得已,許是感情已變。”
“但當初的那些好,也同樣是偽裝不出的。”
“你無需質疑,也不用全盤否定。”雲君赫的聲音在姜葉清的耳邊響起,總歸是給了她一點兒安慰,“你想怎麼做?直接與他對峙,還是……”他詢問的看向姜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