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日頭最是毒辣的時候,姜葉清走得急,只一會兒工夫,臉頰便有汗珠落下,朝露用帕子替她擦著,姜葉清擺擺手,腳下也沒有耽誤。她心裡閃過無數的念頭和想法,喬姨娘小產絕非偶然,而是一個局。
只是,這設局的人到底是誰?
楚澤藺、林月初,還是喬姨娘自導自演?無論是誰,姜葉清眼下還是侯夫人,鬧出人命,她都脫不開管家不利的罪名,該死!姜葉清眸底閃過一絲惱意,不知覺間,已經到了喬姨娘所居住的小院兒。
作為敬平侯府最得寵的姨娘,小喬的院落收拾的雅緻。
楚澤藺也是寵愛,給她在庭院裡擺了許多的花兒。可今日,任誰都聞不到花香,只能聞到陣陣的血腥氣,婢女們一個個抱著裝滿血水的銅盆從屋內出來,看到姜葉清頓住行禮的說:“夫人。”姜葉清擺擺手,讓她們自行去做事情。
“情況怎麼樣?”
姜葉清拉住從屋內走出來的郎中,郎中搖搖頭,“姨娘小產,大出血,如今我勉強用針封住了她的幾個大穴,減緩了失血的速度,可若是止不住,人還是不行的。夫人,我的醫術不夠,若是想要救回來,還是去請宮中的太醫看看吧。”
“朝露,拿我的玉牌,去宮裡請趙太醫來。”
姜葉清說罷,吩咐人抬來一把椅子,坐在庭院的正中央,面色沉沉的頂著日頭,聽著屋內偶爾傳來的痛苦呻吟聲,“在喬姨娘這兒當差伺候的人,一個不落的都給我找來!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在我的眼皮下面動手腳,暗害侯爺子嗣。”給她背黑鍋!
不出半柱香的時辰,姜葉清的面前已經跪了一片僕從。
他們紛紛低頭不敢看著姜葉清,有膽小者,嚇得雙腿發抖,臉色煞白。
縱然是得寵的姨娘,近身照顧的也不過是兩個婢女和三個小廝,姜葉清把視線落在他們身上,“今日喬姨娘可是有什麼異樣?白日裡用了什麼午膳,又見過什麼人,你們一五一十的詳細說來,漏掉半點,這罪責便是要落在你們照顧不當的頭上!”
“甭管是侯府呆了多久的家生子,也都是一併發落出去的結果。”
姜葉清聲音冷淡,僕從們跪在地上,紛紛側目對視了一眼,有婢女聲音發抖的回答,“回稟夫人,今日喬姨娘胃口不錯,想吃酸的,便從後院的小廚房取了幾盤酸果,又吃了些消暑的涼糕。午膳時分是沒有胃口的,便沒有用。”
“正要午歇的時候,林……林姨娘來了一趟。”
“她與喬姨娘說了會兒話,便吵了起來,喬姨娘的情緒不大好,把她趕了出去。”婢女的額頭抵在滾燙的地面上,雙手緊緊握在一處,“等林姨娘離開後不久,喬姨娘便說是身子不爽利,有些難受,大聲喊叫起來。”
“我們便去請了郎中,可……還是晚了一步。”
林月初?姜葉清擰眉,她倒真是消停不了幾日,難道對楚澤藺的感情便如此深厚,眼裡容不得一個懷著子嗣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