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原本酣睡的姜葉清猛然驚醒,背後冷汗把衣衫浸透,髮絲黏膩的貼在臉頰,她抬手捂著心口,感受著心臟慌亂到砰砰跳動,隱隱覺得不安,像是要發生大事般。
“主子,主子不好了!”
“霍宅的人在外面,說夫人不大好,怕是……怕是熬不過今夜!”
朝露和霜衣齊齊跑來拍門,情況過於緊急,她們不敢隱瞞半點。姜葉清聽聞,手腳慌亂的從床榻跑下來,胳膊和腿都磕到桌角和門板,顧不得身上的鈍痛,她猛地推開門,只穿著裡衣,鬢髮亂散開的握著霜衣的手,“騙我的,不會的,孃的身體已經好轉了!”
“去霍宅,快!”
朝露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屋內,取出一件火狐皮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
霍宅的馬車已經在永寧縣主府外等候多時,只等她上車,便一陣風似的竄出去。深夜的京城並沒有多少人在街巷上,馬蹄聲飛快,只兩炷香的時辰便抵達霍宅。馬車還沒有聽聞,姜葉清就從車上跳了下去,她雙腿發軟,站不穩的跪在地上。
“主子!”
“縣主!”
朝露和霍宅的僕從紛紛衝過來攙扶著她,姜葉清裡面只穿著單薄的衣衫,膝蓋和手肘都被摩擦出血痕,面板掉了幾塊,叫人看一眼便覺得痛。可她像是感覺不到般,推開眾人,直奔著後院跑去,“娘,你不能有事!”她帶著哭腔的喃喃自語,眼淚順著臉龐滑下。
後院,姜夫人所住的屋內站滿了人。
姜葉清趔趄的衝進去,霍姑姑守在床邊,看到她也是滿臉愧疚的說,“清兒,是姑奶奶對不住你,讓滎兒變成這副模樣,實在是霍家……”
“怎麼會這樣?”
姜葉清看著躺在臥榻上的姜夫人,她渾身都扎滿了銀針,嘴角還有著幾滴血跡,面板白的近乎透明,像是一陣風就能夠將她吹走似的。她緩緩走過去,眼淚啪嗒啪嗒的砸在姜夫人的手上,“娘,我來了,是清兒啊。”
“我問過院子裡的人,是……有人議論本崢,說他要被砍頭,滎兒聽見了,急火攻心。”
“請來的大夫說,她是心脈受到衝擊,勾起了原本的病灶。舊病復發,更是兇險,如今勉強吊住一口氣,可能不能再醒來,卻也不是他能夠做到的。我已經用霍家的帖子去宮裡請太醫了,京城裡但凡是有點兒本事的郎中,天不亮,都會請來。”
“只要有辦法,別說是再名貴的藥材,霍家也都能夠尋來。”
霍姑姑低聲說著,誰都不會質疑江南霍家的實力,她們的商號遍佈整座國,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便有霍家的生意在做。可事到如今,不是用銀錢就能夠買回來一條命的時候。
姜葉清仿若沒有聽到般,她動作輕柔的替姜夫人掖了掖被子,又用手替她把唇角的血跡擦掉,“說爹爹要被問斬的人呢,可找到了?”
“沒有。”
說起此事,霍姑姑更是愧疚和疑惑,“後院近身伺候滎兒的人說,那僕從看著眼生,等事情發生後,我把府裡所有在名冊上的僕從都叫到院子裡,讓她一個個的辨認,可她卻說沒有,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
那他有可能根本不是霍家的人。
姜葉清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的摳進掌心,憑藉著自虐般的疼痛來保持冷靜。皇帝派京兆府尹尋找殺害陳叔的兇手,怕還要兩日。爹爹無法從天牢裡出來,外面的事情都靠著她來撐住,她不能倒下,至少不能此刻慌了陣腳。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