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豪沒出聲，也沒結束通話。
一直以來都是他給李芳芳錢，從來沒向李芳芳要過錢，一想到要和女朋友要錢，柳豪就覺得喉嚨被堵住了，張不開嘴。
但是他沒辦法了。
白天他管好兄弟、好朋友借過錢了，不能再去借了。
他和他媽又不能流落街頭。
思來想去半晌，柳豪咬牙開了口：“寶寶，我遇到了點事，需要點錢，你能借我點嗎？”
電話那頭的喘息聲停下，尖細的女聲傳來：“什麼？借錢？你跟我借錢，我哪有錢啊？你管你好哥們借一借吧。”
一聽這話，柳豪心涼了半截，他都沒說要借多少錢，就被拒絕了，還把他推給了別人。
他剛要罵，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磁性的男聲：“你可真冷漠，以後不會這樣對我吧。”
只聽李芳芳嬌滴滴道：“怎麼可能，我是真心喜歡你，才不會這麼對你。”
那聲音嬌媚婉轉，是柳豪從未聽過的。
柳豪對著手機，大小眼都瞪圓了，臉紅脖子粗地怒罵：“賤人！全都是賤人！”
無邊的怒火衝到了頭頂，腦子裡最後一絲理智消失。
柳豪抬手把手機砸向遠處，不管不顧地衝向了馬路……
吱——
剎車聲響起，柳豪的身體砸在車上，碰撞後，高高地彈了起來，然後砸在了地上。
鮮血從嘴角流出，沿著馬路紋理流淌。
柳豪眼睛大睜著，感受著生命力隨著血液從身體流出去。
李秀琴看到兒子被車撞倒在地，什麼都顧不得了，推開眾人跑過去，把柳豪抱在懷裡，哭道：“兒啊！你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可咋辦啊！”
她抬起頭看著周圍的人，喊道：“你們快幫我叫120啊，快救救我兒子。”
話音剛落，柳豪嚥了氣。
……
第二天早上，柳依依醒來，洗漱完給自己做了道雞蛋拌麵。
正吃著，手機螢幕亮了，有人給她打電話。
柳依依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平城的區號加110。
警察給她打電話幹什麼？
不會傅寒冰那些人又出什麼事，需要她配合調查吧。
柳依依愣了愣，接通了電話，按了擴音。
電話那頭的警察操著流利的普通話，說道：“您好，是柳依依女士嗎？我們是平城雨花區的派出所。昨天晚上七點半，您的弟弟柳豪在東大街路口發生車禍去世了，後續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您能來一趟派出所嗎？”
柳依依說：“好，我這就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沒急著出門，坐在餐桌邊，不緊不慢地把剩下的雞蛋拌麵吃完了。
柳豪竟然死了？
昨天看見他的時候，他明明還有一個月壽命，怎麼突然就死了。
柳依依刷著碗，掐算了一番，恍然大悟。
柳豪確實還有一個月可活，但是昨天入了幻陣，身上的怨氣加重了，這才導致了他的車禍。
柳依依換好衣服，揹著包剛一推開門。
門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色T恤，頭戴鴨舌帽的男人。
男人抬起頭，睜圓了的大小眼看著柳依依，伸手要掐柳依依的脖子，咬牙切齒道：“賤人，你為什麼會住在我家！”
柳依依朱唇彎了彎，冷笑一聲：“跟我玩這個？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