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了一聲獸吼,那聲嘶力竭的吼聲,如同一記重錘,把方痕從對火烈天王的仇恨思緒中硬生生地拉扯了回來。此刻身處元獸山脈,處處危機四伏,方痕深知,此仇只能暫且按下,等出去後再做計較。
如今雲飛身受重傷早就暈死過去,少女也昏迷不醒,而他又真元散盡,此時只要有一隻妖獸恰好路過,便能輕易要了他們三人性命。
按捺住心頭的怒意,方痕將雲飛和少女左右夾起,帶進了冰晶龍鱗獸的巢穴。儘管這段時間以來他都在鍛鍊體魄,可真元散盡對他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只不過多走了幾步路而已,便已經氣喘吁吁。
“希望這冰晶龍鱗獸的巢穴還暫時安全吧。”方痕無奈地想著。
用樹枝將洞口擋好,又生了一堆柴火,最後方痕沉入內視之境,再次檢查自身狀況。還好,雖然真元散盡,但他的底子還在,如果在這個靈氣充沛的地方修煉,或許一個月時間他就能恢復過來。如今大穴上的金針已經被拔了出來,說不定修煉的速度還能更快上一些!
盤膝坐定,方痕深吸一口氣,將所有雜念全都拋諸腦後,全身心地去感受天地間的靈氣。元獸山脈人跡罕至,空氣中所蘊藏的靈氣是外界的數倍,再加上此處是冰晶龍鱗獸的巢穴,靈氣如濃稠的霧氣般聚集。方痕剛進入內視之境,便察覺到一絲絲清涼的靈氣,如同頑皮的小精靈,順著經脈緩緩流入丹田。起初,進入體內的靈氣只是若有若無的細絲,隨著他逐漸熟練引導,靈氣愈發濃郁,好似潺潺的溪流,源源不斷地匯聚于丹田。儘管方痕已經對這裡靈氣的充沛有了心理準備,但這靈氣吸收的速度還是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更讓方痕吃驚的還在後面,前後才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已經恢復到武人三重天的境界,並且直接跨到了三重天的巔峰。其實從小秘境回來之後,方痕的修為也多次達到過三重天的巔峰,不過始終都無法突破。
他本以為靈氣吸收的速度應該就到此減慢了,可結果卻恰恰相反,那靈氣就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勢頭越來越猛。即便是方痕兩世為人,心智已經異常堅定,此時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只要突破三重天,只要讓我跨越這個關口,我就有把握在短時間內恢復到九重天。如果不是在內視的狀態下,方痕幾乎要喊出聲音,因為他在三重天已經逗留得太久太久,實在是太渴望突破了。
結果也沒有讓他失望,丹田內的真元越來越渾厚,很快就跨越了三重天巔峰,緊接著……
四重天!
四重天巔峰!
五重天!
五重天巔峰!
直到修為提升到六重天的巔峰,那些進入身體的靈氣才緩慢下來。短短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裡,他竟然實現了修為上的三連跳!這樣的修煉速度,堪稱妖級。
五年了,方痕終於又找回了往日的那種自信,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澎湃。曾經在修為瓶頸處徘徊的迷茫與不甘,此刻都化作了對未來的堅定信念。這種突破不僅是修為的提升,更是對自我的重新認知,他深知,前方的道路依舊充滿荊棘,但此刻的他,已無所畏懼。
能夠以如此快的速度吸納靈氣,資質固然是關鍵,五年來穴位被封導致真元精純也是重要因素。此外,化道戒在潛移默化中似乎也在影響著他與天地靈氣的共鳴,再加上這冰晶龍鱗獸巢穴獨特的靈氣環境,多種因素疊加,才造就了這般驚人的修煉速度。雖然此時他的修為提高了很多,但真元精純程度卻要差上一些。
於是方痕再度坐定,只不過此時他並不是吸納天地間的靈氣,而是將丹田中的真元逐漸壓縮,目的就是讓它變得更為精純。這話說起來容易,可實際操作困難程度絕對不亞於跟通靈境修士進行一場殊死搏鬥。
又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方痕緩緩睜開了眼睛。再次感受到體內的真元,已經降到了武人五重天的巔峰,雖然修為下降了一個等級,但方痕一點都不在意。因為表面修為只是次要的,真正戰鬥力還是要取決於真元的精純程度,真元越精純,力量也就越渾厚。儘管那些黑色真元已經沒有一絲留在身體裡,可他修行來的真元竟自動轉為了紫色。不過他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只要戰鬥力能夠提高,就算是真元變成黑色,也都是無所謂的。
兩個時辰修煉後,方痕沒有感覺到一絲疲憊,反而是說不出的神清氣爽。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失明多年的人,突然重見天日一般。此時方痕的眼裡,通靈境已經不算什麼難關了,對他來說那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即便是通靈境,也還遠遠不夠,就算有化道戒幫助,方痕也絕對不能跟道臺境的火烈天王對幹。至少也要到馭氣境,他才有一絲絲把握戰勝火烈天王!
多虧這只是方痕的心裡話,並沒有說出口,否則被人聽到的話,一定會罵他不知死活。要知道,修士的境界劃分明確,每一級差距都十分巨大,而且隨著修為不斷攀升,差距只會越來越大。就像滄瀾國的君主,會對一個真人境強者禮遇有加,但卻未必將十個道臺境高手放在眼中。方痕深知這境界之間的鴻溝,但他憑藉著化道戒的神秘力量以及自身兩世積累的經驗,堅信只要突破到馭氣境,便有把握與火烈天王一較高下。這種自信並非盲目,而是基於他對自身實力的深度挖掘和對未來修煉之路的清晰規劃。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沒什麼用,他目前最主要的還是修煉和磨難。
方痕正沉浸在對未來修煉計劃的思考中,不經意間目光掃向少女,發現她的手指動了動,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與昏迷做著抗爭。緊接著,少女身體微微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雙眼。
當少女醒來,目光觸及雲飛胸前那觸目驚心的利刺時,心瞬間如被撕裂般疼痛,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不用過分擔心。”方痕本想安慰幾句,可話未說完,少女已經轉過頭來,用那種野獸般的目光盯著他。同時她的手指甲變長,連手背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鱗片。這哪裡還像是手了,分明就是一隻穿山甲的爪子。
方痕無奈地搖搖頭,並沒有跟她計較,而是後退了兩步。“他雖然受傷不輕,但並未傷及要害,等天亮後找些藥石來,說不定還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