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逸身上的火焰漸漸熄滅,赤紅如火般的長髮披散開來,嘴角溢位一絲血跡。
她單膝跪地,赤紅長刀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你到底是誰?”
“我是新人。”
方凌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然而這種俯視並沒有帶任何的輕蔑態度,只是他正好是以這種姿勢站著而已。
“新人?今年新人最強的只有C級,你的實力根本不是C級。”
“我沒有參加評級,父親讓我低調一些。”
方凌回答。
林方逸感覺今天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竟然輸給了一個新人。
她苦笑著,眼神漸漸渙散。
“喂喂喂,你對她做了什麼!”
林敘白不知道從哪裡又冒了出來,不可置信地跑上前,看到重傷昏迷的林方逸。
警惕地看著那位冷酷的青年。
方凌本來正想帶林方逸去療傷,但是看到擋在面前的林敘白,他說道:
“我刀上有毒,帶她去醫務室吧,那裡有解藥。”
方凌說完這句話,一晃眼就消失了,如同一陣風一樣。
林敘白呆呆地看著倒地的女孩,這次他倒是安靜得很,沒說一句話。
他輕輕地抱起林方逸的身子,暗紅色的頭髮如瀑般墜下。
“真是的,都多大了還是這麼拼命。”
他輕聲地說。
多年前那個遍體鱗傷的小女孩又浮現在他的記憶裡。
他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的某個冬天,冰冷的風刺骨,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拿著皮帶追著小女孩打。
小女孩身上滿是血紅的傷痕,男人面色猙獰得像是一隻野獸。
那天他就像今天一樣,擋在小女孩的身前,面對著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兇狠的人。
做英雄的代價,不就是捱打嘛。
他不怕疼的,其實之前的身體訓練他每次都很輕鬆的原因不是他訓練的時候暈過去了,而是他沒有感覺。
他怕別人發現自己的特殊才故意編的理由。
林敘白怔怔地看著女孩的臉。
明明長得這麼漂亮,非要裝作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他記得女孩和他說過,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不過現在她已經忘記我了麼。
……
陸修看著腳下蔓延而來的黑暗,像是水流一樣漫過腳邊。
接著周圍的景色全部消失了,花草樹木都被黑色覆蓋了。
就像是他們突然被吞進深淵。
林清涵似乎跑不動了,雙手撐著膝蓋喘氣。
“咚咚咚”
沈薇薇化成的饕餮正緩緩朝二人走來。
巨大的口中遍佈著森寒的利齒。
看起來咬人一定很疼吧。
“站到我身後。”
陸修低聲說。
“我沒問題的。”
林清涵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
“你覺得我們打得過這傢伙麼?”
陸修問。
林清涵搖了搖腦袋。
“所以一起上不如一個一個來,等她打我打累了說不定你就能少吃點苦。”
林清涵目光驚訝地看著陸修的臉。
他是在關心我麼。
“喂喂,師姐你還能說話不。”
陸修朝著開啟神降之後的沈薇薇喊。
“吼吼吼。”
那兇獸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之前說的下手輕一點還算話嗎?”
他知道現在指定是跑不掉了,雙腳就像是踩在泥潭裡一樣寸步難行。
沈薇薇沒有回應他,只是抬起巨大的利爪在空中揮出一道恐怖的紫色爪刃。
爪刃帶著一陣破空聲朝陸修激射而來。
陸修閃躲不及,只好抬起直劍擋住這道攻擊。
巨大的衝擊力令他整個身子倒飛而出。
然後感覺有人從後面接住了他。
正是林清涵。
她面色沉吟,提著短刀就衝上前去。
靈巧的身子繞著兇獸揮舞著短刀。
不過似乎連皮都沒刮破,兇獸怒吼一聲,掀起一道強烈的波動,一下便掀飛了林清涵輕飄飄的身軀。
林清涵本來就因為先前使用神技耗費了大量的神力,虛弱得很。
現在又遭受重擊,倒地吐出鮮血後昏迷過去。
陸修面對神降狀態下的沈薇薇,感到一陣無力。
這就是A級守夜人和他們之間的差距麼。
反正也逃不了,他一咬牙全力催動控火術。
赤色的火光包裹著他的身子四周。
隔開了一個球形的空間。
腳下踩著的不再是黑色覆蓋的泥潭,而是實實在在的地面。
他在一定範圍內打破了神技幽淵之噬的覆蓋。
“咚咚。”
只見那饕餮四肢發力,龐大的身軀朝他飛撲過來。
像是一棟樓在他面前倒塌了。
陰影覆蓋在他周圍。
火焰越來越明亮,直至化作一朵一朵蓮花在空中炸開。
饕餮那巨大的利爪壓下來。
“既然跑不掉,那就來個硬碰硬吧,看看是師姐硬還是我硬。”
陸修怒吼,面對巨大的壓力他並未意識到這句話有什麼不妥。
但是沈薇薇意識到了,她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明明是個軟妹子,你說我很硬是幾個意思。
饕餮身上燃起紫黑色的火焰,瞬間就壓制住了陸修那赤色的火焰。
“轟隆!”
空氣中傳來一陣爆鳴,像是煤氣爆炸了。
陸修口吐鮮血倒飛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