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衫凌跪倒在地上,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無法接受自己被一個在他看來猶如螻蟻般的華夏人擊敗。
剛剛僅僅是一道劍光,便要了他幾乎半條命。
身上整潔的武士服破破爛爛,一隻手臂被生生砍斷了。
切面露出森白的骨頭,鮮血淋漓。
“不可能!”
他眼睛裡閃爍著瘋狂的神色。
他不可能被打敗,這世界上能打敗他的人屈指可數。
更不可能是華夏人,華夏人不都是一群廢物麼,他一直以來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面對華夏人,
可這次呢?
他抬頭不甘地看著還站在天空中那位如同神明般的男孩。
無數璀璨的星辰在他頭頂匯聚,如同在拱衛帝王。
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但是他是一個武士。
一個極其傳統的武士。
沒想到這個時代還存在這種把榮譽和信仰刻在骨子裡的人。
在上衫凌很小的時候便被那本該在上個世紀就消亡的武士道精神深深薰陶。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不怕死的覺悟。
毫不顧忌地死,毫不留念地死,毫不猶豫地死。
這就是一個武士的信條。
於是他再次拿起了那把曾經被媒體吹捧為天下第一劍的天叢雲劍。
拖著破爛的身軀向神明進發。
他高高躍起,拼盡全力揮劍。
可那個男孩只是輕輕點了點劍,
兩把神劍交鋒,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上衫凌瞪大眼睛,他看到手中曾經無堅不摧的神劍寸寸碎裂。
“不!”
他嘶啞的哀嚎。
他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感,死神似乎正在朝他揮手。
他是至高神代理人,是萬千群眾的英雄,他是櫻花國的救星,他不能死!
什麼武士道精神,什麼信仰,什麼榮譽。
都一邊去吧!
死了就什麼都不剩了......
這個驕傲的男人第一次輸了,輸得像一隻野狗,慌忙的,頭也不回地逃亡。
陸修身上神光散去,他從天上掉了下來。
如果上衫凌沒有落荒而逃,他就會發現這個他認為無法戰勝的男孩此刻虛弱得像是一個普通人……
陳軍帶著幾位士兵來到了黑水河前。
他剛剛感受到了巨大的神力波動。
接到通知他知道今晚會有一隊守夜人給他們運糧食。
於是在聽到動靜之後他立馬出動了,想來應該是那隊守夜人遇到了敵軍攔截。
他正思索著,便看到眼前躺著七人,一個個面色蒼白,鮮血淋漓。
“救人!”
……
幽邃的地下通道里。
一個斯文氣質的男人推著輪椅前進。
周圍一片寂靜。
他雖然下肢癱瘓多年,但從來依靠自己透過手把轉動輪椅來行動。
練就了一雙肌肉線條清晰無比的手臂。
方文彥是守夜人研發部部長,他有一群效率超高,技術過硬的部員。
他大可以給自己發明一個假肢,以研發部那群科技狂人的態度,一定會給自己部長製造一個健步如飛還能上天入地的機械腿。
不過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那樣的方案,似乎他總喜歡坐在輪椅上靠自己雙手前行,也不願意讓別人推他走。
雙輪在金屬地面上摩擦,轉動的速度很快,很難想象一個半身不遂的人在用一輛輪椅飆車。
他來到一個圓形金屬牆前,伸手探進光滑的牆壁,扣住某個凹槽,隨著手腕轉動,一扇門開啟了。
門裡透出白色的冷氣在淡藍色的燈光下飄蕩。
像是開啟了一間冷庫。
他推著輪椅進去,這裡面倒真的像是一間冷庫。
只不過一般冷庫裡凍著的是生鮮和冰棒。
而這裡凍著的,是人。
準確一點來說——
是仿生人。
這些裝在玻璃器皿裡,泡在特製溶液中的仿生人有著完美如同雕塑般的身體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