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再一次戛然而止,敵人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又如潮水般悄然退去。
“還剩多少人?”
陳軍沉聲問。
“還剩567名士兵,剛剛那些帶著傷計程車兵自發成立敢死隊,在身上綁上炸藥衝進敵陣.......神明代理人剛剛又戰死十三位,現在還剩十人。”
一位士兵在旁邊口述著慘烈的戰況。
地下室內。
陸修正閉目冥想,突然感受到地面上的泥土一陣蠕動,像是沙漏一般往下塌陷。
緊接著從土裡冒出來個腦袋,光頭,圓潤的臉上兩顆大板牙尤為顯眼。
“哇塞,哥們你屬地鼠的嘛。”
躺在一旁的林敘白忍不住說道。
“你全家......算了,我是來帶你們走的。自我介紹一下,守夜人劉浩,我的能力是挖地洞,代理的神明是.....”
“地鼠嘛。”
林敘白憋笑。
“你全家都是地鼠,這叫土行孫,土行孫!你懂個屁啊。”
大板牙裡唾沫星子飛濺。不過好在他知道情況緊急,沒再和林敘白過多計較,身上散發出土黃色的光芒將眾人籠罩在內。
陸修看著自己的身體緩緩陷入地裡,就像是掉進泥潭裡一樣。
看來這土行孫的神技還可以帶著人一起在地底穿行。
光芒消散,眾人也在原地消失了。
陸修感覺眼前一片漆黑,隨著他身體不斷前行,面前的泥土自動分開一段距離。
他發現眾人身上都被一圈淡淡的土黃色光芒包裹住,他們就像是魚兒在水裡游泳一般在地下穿行。
六位守夜人就這樣以一種奇妙的方式遠離了那殘酷的戰場。
在地下的眾人也許看不到那戰場的情況,但有那麼一瞬間,當他們從地下經過敵方軍營的時候。
能隱約聽見頭頂上傳來異國他鄉的歌謠。
時間大概過了半個月,黑水河的河水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戰場上遍佈著屍體、碎裂的戰甲還有滾滾硝煙。
黑水要塞的城牆已經支離破碎,原本足足十幾米高的城牆此刻只剩下一圈可憐的地基。
上面遍佈著被火焰燒灼後焦黑的痕跡。
陳軍站在堆積如山的屍體中間,他的一條胳膊已經斷裂了,另外一條胳膊上手指斷了三根,只剩下食指和拇指捏著一把破碎的斧頭。
他的臉上身上全是血,這些血一部分是敵人的,有一部分是自己的。
頭髮被汗液和血水浸溼,粘成一團。
不遠處,鷹國計程車兵再度發起了新一輪的攻勢,這回他們沒有再動用槍械和炮彈,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黑水要塞裡的華夏士兵已經被他們屠戮殆盡,只剩下一個拖著殘軀的可憐指揮官站在黑水要塞中央。
於是他們抽出了長劍和刺刀,以最原始的方式發起衝鋒,這場戰鬥已成定局,他們要做的就是踏上這片土地慶祝勝利。
陳軍面無表情地望著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敵人,視線裡是數不清的人影揮舞著閃爍著寒芒的冷兵器。
一隻渾身沾滿血液的巨龍張開翅膀,每次扇動都掀起滾滾黃土,帶著勢不可當的氣勢俯衝。
陳軍卸下了身上的戰甲,從裡面抽出一條紅繩,這是束甲的紅繩,他已經沒有必要穿著這厚重的盔甲了,他用嘴將紅繩死死地綁住手掌和斧柄,
因為他僅剩的兩根手指已經握不緊這把斧頭了,只有這樣才能避免他在揮舞斧頭的時候不會脫手。
濃濃的血氣覆蓋他的全身,他的身體開始膨脹,變成了一個無頭的戰士。
他開啟引血的同時,催動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