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秀玉帶著周蘭跟阮詩韻來到鎮裡唯一一家國營飯店。
直到坐下，周蘭都在狀況外。
閨女帶她進城看病，意外救了幹部家庭的孩子，對方還放下豪言壯語，要罩著她閨女。
因為是中午，街上的人腳步匆匆，有的是趕回去吃飯，有的則是笑顏如花，大包小包。
整體看來，她們的精神面貌還算可以，但還是有一半的人衣衫襤褸，身材消瘦，臉色蠟黃，行屍走肉般的為生活奔波。
街道兩邊大部分都是平房，牆上還貼著計劃生育，倡導男女平等的標語。
走了一會，就瞧見一塊紅旗木招牌，上面寫著國營飯店的四個大字。
進去一看，裡面只有一桌客人，另外一桌上坐了兩個繫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嗑瓜子聊八卦，好不熱鬧。
聽到動靜，兩人同時看向門口，在看到阮詩韻和周蘭的衣著時，嫌棄之色盡顯。
在看到孔秀玉的穿著打扮的時候，變成了諂媚。
阮詩韻全都看在眼裡，並沒有理會，隨便選了一桌，坐了下來。
孔秀玉穿的是高跟鞋，平時上班的時候，都是坐著，今天走了這麼久，腳都疼了，額頭上全是汗珠。
“同志，一份紅燒肉，一份炒肉絲，再來一份溜肥腸，再來一盤大饅頭。”
其中一個看著年紀稍小的服務員屁股都抬，自顧自的嗑瓜子：“肉菜賣完了，只有素菜，愛吃不吃。”
孔秀玉皺著眉，對服務員的態度很不滿意，但還是耐著性子說：“我請我妹子吃飯，總不能一點葷腥都看不著，沒有就想想辦法。”
“沒有食材，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有的吃就不錯了，別在這裡挑三揀四的。”
苗春豔把手裡的瓜子扔到桌子上，不耐煩的指了指牆上的選單：“只有素菜，趕緊點，別耽誤我時間。”
阮詩韻壓下火氣：“我們來這裡吃飯，你就這態度？”
要是放現代，她這種服務態度，飯店早就關門大吉了。
可這個年代的飯店裡的服務員跟大廚吃國家飯，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戴有色眼鏡看人。
但這不是他們給客人甩臉子的理由。
“你這破衣爛衫的一看就是鄉下人，身上的錢全都加起來，都不夠買大饅頭的，橫什麼橫？不想吃，就給我滾。”
苗春豔雙手叉腰，一臉的尖酸刻薄。
她說話已經夠含蓄的了，在看到阮詩韻跟周蘭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們沒見過什麼好東西。
至於跟在她們身邊的那個女同志，說不定是被她們坑騙過來的。
要是真上了菜，吃完後沒錢付賬，肯定會扣她工資，還不如現在就把人趕走。
“你少說兩句，要是再接到投訴，就相當於給了白叔藉口，你也知道，她侄女正在找工作。”
另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服務員提醒苗春豔。
苗春豔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囂張氣焰消散一大半，但嘴上還是不服輸。
“我又沒說錯，他們衣服上的補丁一落的那麼高，一看就知道身上沒幾個錢，萬一沒錢付賬，就得在我們工資里扣，還不如直接趕走。”
因為空間等級不足，阮詩韻的千里眼跟順風耳還沒開啟。
可她的聽力卻比普通人要強很多。
周蘭見阮詩韻處於發怒邊緣，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角。
“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買幾個肉包子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