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少年嚷嚷起來。
“你個臭小子,小師傅您等一等,我馬上把門開啟。”
老王用鑰匙強行開啟了房門,漆黑的房間內傳來一聲慘叫,一個人影竟然鑽到了窗簾後面的角落裡躲了起來。
“你們在外面等著吧,我單獨跟他談談。”
老王雖然嘴上罵個不停,但心裡還是擔心自己孩子的,他有些猶豫,一旁的牛森見狀說道:“就讓他們年輕人聊聊吧,咱們下樓抽根菸去。”
幾個人離開之後,趙逢生關上房門,先是環顧了一圈房間。
乍看之下房間除了髒亂了一些之外並沒有太多的異常,唯一奇怪的地方是地上散落著許多被剃下來的頭髮。
可當趙逢生看向角落裡那面鏡子的時候,彷彿看到了少年內心黑暗的一面。
鏡子上寫滿了文字,而這些文字全是一句話:我該死。
趙逢生開啟了檯燈,桌上的檯燈燈光相對柔和,趙逢生坐在了椅子上看著窗簾後面瑟瑟發抖的少年說:“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出來聊幾句。”
少年緊張地從窗簾後面走了出來,他看起來很瘦,雙頰已經凹陷了下去,剃了個光頭,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頭髮都是這名少年的。
少年看著很頹廢的樣子,可他身上卻挺乾淨的,一個把房間弄的亂七八糟,整天躲在屋子裡不見人的少年,卻如此勤快的洗澡,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少年雖然從窗簾後面走了進來,可依然能看出他非常緊張,怯生生地盯著趙逢生。
“你是誰?”
“我叫趙逢生,你呢?”
“我叫王子仁。”
“那我們就算認識了,我是來救張家那兩個孩子的,能說說七天前你們在山上遇到了什麼嗎?”
王子仁聽到這個問題後立刻表現出牴觸的情緒,他面露驚恐之色地說:“我們什麼都沒遇到,就是起霧瞭然後大家走丟了,就這樣……”
“不對,你們一定做了什麼,外人或許感覺不到,不過我在你身上聞到了一股腐敗的臭味,這種臭味是你無論洗多少次澡都洗不掉的。”
聽到此話,王子仁本就蒼白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驚駭之色,他緊張地問:“你能聞到?”
“這是遇到過邪祟,甚至跟邪祟近距離接觸過的人身上才會留下的臭味,去掉這種臭味的唯一方法是滅了那邪祟,可如今邪祟未除,這股腐敗的氣味肯定還在。”
王子仁不說話了,他本能地想躲到窗簾後面,趙逢生喝了一聲:“躲是躲不掉的,那倆娃娃就快被邪祟吃掉了,你們到底在山上幹了什麼?難不成是你們把那兩個娃娃留給邪祟的?”
王子仁崩潰了,他捂著腦袋蹲在角落裡嚎啕大哭起來,嘴裡嚷嚷著:“我也不想的,沒辦法啊,如果我不把他倆交出去,我就沒法活了。”
“別哭了,說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王子仁擦了擦眼淚,終於把這幾天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我們幾個上山採菌子,張家的倆小孩兒也去了,進了山後起霧了,大家怕走丟就沒有繼續採菌子,可這麼早下山也太無聊了,然後就有人提議玩遊戲。”
“玩的什麼遊戲?”
“是從網上學來的,叫喊魂兒,說山裡有孤魂,起霧的時候那些孤魂就能走動了,只要喊魂兒就能把這些孤魂喊出來,我們幾個覺得新奇就耍了起來,前兩年村裡死了個老頭,我們喊的就是他的名字。”
趙逢生冷哼一聲說:“你們膽子倒是不小,不過若非枉死不會化作孤魂,那老頭不是正常死亡吧。”
王子仁點了點頭說:“他兒子不孝順,他得了病沒錢看,天天疼的死去活來,後來連飯都不給他吃了,村裡幹部去說了,才給了一口飯吃,那老頭他實在是想不開,就在清明的時候穿了紅衣服,去了後山吊死了,死的時候還在腳底下寫了一行字,說他兒子不孝順,他死也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