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道吐血聲打破了眾人呆滯的場面,只見半空中,一隻黑金色的巨掌緩緩鬆開並逐漸縮小。
待恢復成正常手掌大小,一牛鼻老道從百米高空倒栽著落下。
這一下,若是落實了,非將徐半仙摔得頭破血流、當場斃命!
“師父!”一道身影顫抖著聲音,縱身而起,一把托住已是出的氣兒多、進的氣兒少的徐半仙。
“放下為師吧!為師……氣數已盡,要先走……一步了!這九天絕魔咒傳給你,道觀也由你看守……”
安穩落地後,徐半仙身體劇烈顫抖,躺椅著張旦的胳膊,託孤。
此時,徐半仙面如黑炭、渾身死氣纏繞,年齡本不算太老,卻如同步入風燭殘年,隨時可能嚥氣。
“他怎麼了?”見著牛鼻老道這恐怖面容,圍上來的幾名村民一臉驚駭,對視的眸光閃了閃。
重傷之下,毒素攻心!
楓凌一眼看出了問題所在,暗歎:這都是命!
“不、不,嗚嗚……師父,您不會死的!您告訴我,您是騙我的對吧?”
張旦失聲痛哭,已處在崩潰的邊緣,他從未想過,徐半仙有一天會突然離自己仙逝而去。
“前輩,您一定有辦法救我師父對吧?只要您肯救他,讓我張旦做牛做馬都行!”張旦雙眼赤紅,像是想到什麼,猛然激動抬頭,向凌威雲分身投去一道企盼的目光,那樣子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毒素已攻心,神仙都難救!恕老朽……有心無力!”
分身怔了一下,表情古怪地看著垂危的徐半仙,一聲嘆惋。
“徒兒,沒用的,為師這命誰也救不了!”徐半仙口中汩汩吐出烏黑老血,順著脖頸染紅了張旦的整個袖袍,神情憔悴地苟延殘喘著。
緊接著,徐半仙一臉肉痛,虛弱道:“為師床腳還有…兩根金條…十兩白銀…十幾萬銅錢……為師現在,一併……託付給你了!”
徐半仙上氣不接下氣,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可他這話一出,包括張旦在內所有人集體楞了一下。
你說你一個道士,不該清心寡慾的嗎?這也太富有了吧!
不少村民甚至在心頭咬牙怒罵道:“這黑心的老神棍,打著招牌、四處招搖撞騙,這些年來,竟然讓他收刮到這麼多民脂民膏,死了也好,省得再出去害人!真是白瞎了老孃為他流下的幾滴眼淚!”
張旦回過神兒,一股股酸楚襲來:“師父別說了、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
張旦淚流滿面、情緒異常波動,聽著徐半仙那交代遺產的語調,他心中宛若刀割,苦不堪言。
一觀四人,先前死了一個,如今又死一個,現在就連師父也快……
張旦內心掙扎迷茫,三個人傲然同行而來,最後,卻是自己一人落魄而歸,且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守著那冷冷清清的半仙觀!
“傻徒兒……”徐半仙聲音虛弱至極,欲言又止,最後,他決定道出人生中最後一個“不好笑”的玩笑,只為能讓張旦快點振作起來。
“那些錢,你可要……給為師……省著點兒……花啊!”
眾人聞言,一個個大跌眼鏡,楞了幾秒有餘,回過神來個個表情怪異,這話還真叫人哭笑不得。
“噗!”猛然一口老血噴出,沖天長掛,徐半仙身體往上巨顫一下,斷了最後一口氣。
一觀之長,就這樣含恨而終,駕鶴西去了!?
“啊!師父走好!”
張旦雙眼赤紅,抱著徐半仙的屍體痛哭流涕,身體止不住顫抖。
“唉,可憐啊!”幾十位村民觸景傷情、感觸至深,眼眶不自覺地溼潤了,不少人都潸然淚下。
或許,徐半仙生前作惡多端,但他臨死之前幡然悔悟,已是難能可貴,況且死者為大,人都不在了,一切恩怨情仇自該隨風而逝。
村民們鍾情於自然耕作,本心淳樸,不然不會抓住徐半仙的過去不放,反倒對這一對已是陰陽永隔的師徒於心不忍,一股悲傷、淒涼氣息如潮水般席捲蔓延。
全場……慼慼然!
“人啦,總是在臨死前,才能大徹大悟,回首生前所做所為,卻是那般荒唐可笑。”楓凌觸動之下,止不住搖頭,心頭很是感慨地一嘆。
那一夜,不知張旦在王家大院究竟哭了多久,也不知村外茅屋裡的幾十村民是否帶著淚痕入眠,反正在天快亮時,所有村民才回去。
出人意料的是,經過一夜的以淚洗面,張旦竟提議將徐半仙的屍骨埋葬於古井村,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古井村全村村民都答應了!
新的一天來臨,似乎所有人回來都疲憊不堪,沒有了往日那般神采。
村民們在自家,或者鄰居家,倒頭睡到午時,才很艱難爬起,只為去舉辦參加徐半仙的葬禮!
古井村後,一處小山坡上站著抹上大大黑眼圈的百多號人,隱隱可見每一人都很沉悶。有些人的眼眶更是黑中帶紅,一滴滴清淚落下,砸在一捧捧黃土上……
“唉!張小道士,還請節哀順變!”古井村全村代表老村長老王與李家夫婦一同上前規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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