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仁瞪了鄭氏一眼，“還是想想等清韻回來，咱們怎麼跟她說吧。現在清韻可不是宋府的小丫頭了，她現如今是陛下欽點的清韻縣主，又是未來的晉王妃，不好糊弄了。”
鄭氏想了想，心生一計，在宋懷仁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焦慮的宋懷仁逐漸放鬆下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正在這時，小廝來報，“四小姐回來了。”
宋懷仁早就想好如何應對，故而從容地從案牘後面走出來，“四小姐現在人在何方？”
“四小姐說她有些累了，直接回房間休息了。”
宋懷仁點頭，“嗯，四小姐那邊有什麼動靜，隨時稟告我，下去吧。”
小廝離開之後，宋懷仁方才露出疑惑神色，“難不成清韻沒有看出來？”
鄭氏心中打鼓，宋清韻一向聰慧，道法又高強，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可是她若是真看出來了，怎麼可能當作什麼沒發生呢？
鄭氏道：“咱們再觀察觀察一下吧。”
宋清韻靜靜坐在房間中，沉思不語。
她萬萬沒想到，宋懷仁竟然如此恨林家的人，竟然想方設法地害他們。
以前她只是覺得宋懷仁作為父親和丈夫，並不合格，但是還不至於是個窮兇極惡的壞人。
可是，她現在覺得宋懷仁是個心狠手辣、城府極深的男人。
桃紅看宋清韻眼神平靜到詭異，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問道：“林老夫人的病情很嚴重嗎？”
宋清韻道：“外祖母的病情已經得到了很大的緩解，我給她開了些藥，過些日子應該就能痊癒。”
桃紅點點頭，用眼角細細觀察宋清韻的神情，“那四小姐為何自從回來之後便悶悶不樂？”
宋清韻冷笑一聲，“以前沒看透的事情，如今突然看透，有些不適應罷了。”
宋清韻口中念訣，手一揚，腳下登時幾隻小鬼。
身子縹緲的小鬼對宋清韻躬身行禮，“參加九思道長，不知道長找我們來是何事？”
他們之前受過宋清韻之恩，心存感激，一直聽從宋清韻調遣。
宋清韻指了指宋懷仁臥房的方向，一句話沒說。
但是小鬼們卻頓時明白過來自己的職責，“是。”
隨即消失在空氣中。
宋懷仁，既然你敢下晦氣，那就別怪我讓小鬼去纏著你？
當天夜裡，宋懷仁就做了個噩夢，他夢見月黑風高夜，一群小鬼追著他跑，向他索命。
他猛然驚坐起，嚇得一身冷汗。
鄭氏睡得迷迷糊糊地，被宋懷仁吵醒。
她看到滿頭大汗的宋懷仁臉色慘白，不由問道：“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她用衣袖擦去他額頭上的汗，“是做噩夢了嗎？”
“是……”
宋懷仁心有餘悸，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夢見一群小鬼追著我。”
“老爺是這段時間太忙碌了，所以才會做噩夢。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鄭氏沒太重視，溫言勸慰。
宋懷仁無力地躺在床上，沉沉閉上眼睛，“希望吧。”
晚上沒有休息好，宋懷仁第二天頂著一張憔悴的面容去上朝。
本以為第二天晚上能好好休息，沒想到，宋懷仁剛躺下不久，又做了個噩夢。
夢中，天黑不見五指，濃濃的烏雲將僅存的月光遮住。
荒山野嶺，白霧瀰漫，時不時傳來此起彼伏的幽靈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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