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韻不氣不惱，只是愧疚道：“當年都是我們三個不好。當年爹爹說舅舅失去了妹妹悲痛不已，我們去了林家，舅舅看到我們只會思念母親，更加悲痛。爹爹說只要我們說舅舅是個賣貨的，配不上我宋家，舅舅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什麼？”
林明輝愣了一下，“宋懷仁那傢伙當真是這麼說的？”
宋清韻點點頭，“此事千真萬確，我們只是不想給舅舅添麻煩，不是真心話。只是沒想到，弄巧成拙……”
當年他們三個孩子年齡尚小，最大的也不過八歲，的確很容易被人教唆。
林明輝明白過來，不由得心生愧疚，“唉，舅舅因為這句話生了多年悶氣，多年不曾看望過你們。”
林清韻道：“舅舅本就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自責。”
王氏點頭，“是啊，當初你是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啊。”
林明輝如今聽宋清韻這麼一說，心中對宋懷仁的厭惡更多了一分。
三個孩子不懂事，宋懷仁一定不想讓他們跟自己有太多接觸，所以才騙孩子這麼說。
他以後就對這些孩子好，就跟這些孩子多多往來。
林明輝道：“清韻啊，聽說你道法高深，救了墨淵？”
林墨淵上前一步，“父親大人，若是沒有清韻，只怕孩兒就變成一個傻子了。”
宋清韻道：“主要還是表哥天資聰穎，聰明過人，那女妖想要吸他的智慧靈氣。”
林明輝心中一緊，若是林墨淵成了傻子，怎麼參加明年的會試和殿試？這等同於毀了林家的未來。
林明輝道：“清韻，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麼多年了，我們也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這也到午膳時間了，今天你必須留下來一起吃飯。”
宋清韻甜甜一笑，“好。”
飯廳布好了山珍海味。
林明輝道：“清韻，你祖母近些日子身體不好，我已經命人去請了。”
“那祖父呢？”林明輝眸中閃過一絲哀傷，“他……他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宋清韻垂眸，“這……我不該多嘴。”
二人說話間，不遠處傳來一道高呼，“老夫人到了。”
話音剛落，但見門口兩丫鬟攙扶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老婦人看起來年事已高，滿臉皺紋，拄著柺杖，有人攙扶，走路還顫顫巍巍的。
“祖母！”
宋清韻記得幼年時，祖母是最疼愛她的。
“清韻！”
林老夫人眼眶微紅，顫抖著握住宋清韻的手。
林老夫人的手如同乾枯的樹枝一般，但是宋清韻卻感覺格外溫暖。
“多年不見，想不到你都長那麼大了。”
林老夫人望著面前與自己女兒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彷彿透過重重時光，看到了多年前的林霜。
宋清韻唇角勾起，眼眸卻有些溼潤，“我也多年未見祖母了，祖母看起來更精神了。”
“你這丫頭，就知道打趣我。”
林老夫人道：“我老啦，你母親也不在了。也不知道這些年你們三個在宋府怎麼度過的？”
俗話說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宋懷仁又是個忘恩負義之人，他能對他們三個多好？
宋清韻黯然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本來團聚是好事，幾句話說出來，反而讓氣氛有些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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