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從頭到尾都舒展著。
好似沈南煙那句話,沒有在她心裡留下半點漣漪。
杯裡的小勺叮叮噹噹響,逐漸跟上輕音樂的節奏。
沈南煙把半截煙滅進菸灰缸裡,“你挺厲害。”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唐酒抽了點餘光看她。
沈南煙輕笑著,“我之前肚疼,也不知道他從哪兒看的方子,泡了紅糖薑茶給我,害的我吐了很久,最後連120都驚動了。”
“那以後,他再也沒在我面前提‘姜’這個字。”
她似乎只是輕描淡寫往事。
唐酒卻從中聽到挑釁。
攪拌的手一頓。
……這‘姐姐’,莫不是秦域的狼人‘前女友’?
唐酒抿唇笑了下,沒說話。
沈南煙嫵媚地撫了下右耳的流蘇耳墜,問,“他最近住在十里城?”
十里城。
就是秦域那套大平層所在的小區。
沈南煙故意這麼問,是要透露她去過那兒的資訊嗎?
唐酒微偏著頭。
迎上半側光。
她今日塗了奶茶色口紅,整體妝容偏淡,燈光下,面板乾淨透亮,嫩的像剝殼的雞蛋。
一張小臉,竟比大紅唇的沈南煙看著還要面板白皙。
唐酒散漫地輕晃足尖,“沒。”
她說,“他最近住我那兒。”
“……”
隔著束昏昧的光線,沈南煙唇角笑容僵硬。
她看著唐酒。
唐酒也回看著她。
兩人的目光,均是看不透的虛昧。
秦域打完球過來,繞過沈南煙,挨靠著唐酒坐下。
見紅糖薑茶滿杯,他碰了碰杯壁,“不燙了。”
端起來,遞給唐酒,“趁熱喝。”
動作自然。
彷彿無數次打磨出來的默契。
唐酒接過,淺抿一口,皺起眉頭,“太甜了。”
秦域嚐了一口。
轉而讓服務生倒杯熱水來,再順便拿個空杯子。
他重新兌了一杯新的,把味道沖淡。
端起來嘗一口後,才舀一勺餵給唐酒,“嚐嚐。”
沒剛剛那麼甜了,味道正好。
唐酒笑看著他,“不是討厭姜的味道?”
秦域餵給她第二勺,“女朋友最大。”
唐酒得寸進尺,“那待會兒吃火鍋,女朋友給你加滿香菜。”
“……”
秦域攤開左手,右手屈起兩指,當場給她表演一個手勢’滑跪’。
她在鬧。
他賠笑。
兩人肆無忌憚。
沈南煙重新掐了根菸,菸蒂在手指間變形。
那‘大大咧咧’的女兄弟,一手挽著阿七,一手挽著陸京時,嘻嘻哈哈地過來。
“別光坐著,”她招呼道,“兄弟最近球技進步飛快,一挑三,你們三個敢不敢應。”
她對著秦域說。
又看看陸京時和阿七,“來不來?”
陸京時嗤笑,“就你?小豆芽還想翹動大地球,邊兒涼快去。”
女兄弟鬆開阿七,拿小拳拳錘陸京時胸口,“那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瞧瞧兄弟的厲害,待會兒輸了不許哭。”
其他人都習以為常。
應該是見慣了。
西童跟個幽靈似的,冷不丟湊過來,目光幽幽的,“寶子,我是不是要被挖牆腳了?”